第十三章

当初的海杏是在辅导员找她谈话后答应和梅北真交往的。　　后来发生了两件事，让她觉得自己必须得在事态变得不可收拾之前与梅北真分手。　　其中一件是开始在全校疯传的她某方面相当厉害的谣言，那时开始有一些猥琐的男生会在她路过时指指点点，还有人会尾随她；再一件就是在她察觉到梅北真近乎偏执的独占欲之后。　　　　那天她已经被同一名男生尾随近一周了，她能感觉到对方视线始终在自己隐私部位流连，她最后实在害怕至极，便打电话给卫良，希望他能来教室接自己。　　其实照理是要打给作为男友的梅北真的，但梅北真与她不同校，她认为紧急情况下打给距离最近的人才叫妥当。　　卫良进来直接搂着她就走了，那个尾随者在看到卫良时落荒而逃，海杏叹了口气后让卫良放手。　　卫良咬着牙把手松开。　　后来他顺便把海杏送回寝室，在寝室楼下正巧与梅北真相遇。　　梅北真从来都温柔体贴的样子，但在那天，海杏第一次察觉到他的危险性。　　她发现北真不只想要独占现在的她未来的她，就连那些她有卫良存在的过去，梅北真都想消除掉。　　北真嫉妒卫良参与了她十几年的人生。　　　　镜头转回当下。　　“你和杏是什么关系？”梅北真愤怒地盯着俩人的亲密举止。　　“这和你关系很大吗？”卫良不怒反笑，他想这立场终于调转过来，他家海杏给他争气了一次。　　梅北真似乎在顾忌音量太大会影响到海杏休息，于是声音低低的，带着野兽威吓他人时的共鸣声。他把自己手机握得很紧，举在眼前，手指发着白：“你俩接吻了。”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那天球赛结束后，卫良与海杏在体育馆后面接吻的照片。　　只是拍摄距离较远，看不清具体，只能看到卫良把她抱在怀里，手掌隔着衣服揉捏在丰满的地方。　　“梅少爷居然有偷拍情侣的爱好。”卫良挑着嘴角笑，垂眸望向睡觉时也紧张兮兮的海杏：“下次要不要在我宿舍对面安个望远镜啊？”　　言外之意相当明显。　　梅北真眯着浅得发金的眼眸看着他，卫良望回去时不落下风，最终梅北真重重地闭了下嘴，转身愤而离去。　　　　梅北真开车离开时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响动，海杏睡意模糊间隐约听见，然后排气口放出机油的味道，她渐渐睁开眼睛。　　……味道。　　刺鼻的…味道。　　橡胶和汽油的味道。　　她彻底醒过来。　　　　海杏自然不知道这天下午的对峙，她当时因为这几日接连不断的调查和挥之不去的梦魇困得不行，醒来时只感觉有个车开走了。　　但这辆车成为了近日来最大的线索。　　海杏那天晚上打电话给杨树苗，表示地点相关的线索找到了。　　然后她打给梅北真，打算找最后一个疑犯索要证词。　　　　“午饭就去我们常去的那家餐厅吧，我中午联络了老板，他说会给我们预留窗边的位置。”　　梅北真单手扶着方向盘，另只手握住海杏的手，每次海杏在他副驾上时他都喜欢这样做。　　他侧脸完美无缺，比明星好看不知多少倍，气质又上佳，笑的话冰雪消融，不笑的话云淡风轻。　　“嗯。”女生微微垂着头，云般的黑发散落在肩膀，稍微掖进衣领里几缕：“你还没回答我，你上个周三下午在哪里？”　　“杏，你最近和卫良走的是不是有点近啊。”梅北真尽量不让自己吓到她，所以他抚摸女生手的动作还是轻柔的，但握方向盘的手指已经发出喀喀的响声。　　接吻，相依，还有卫良对她的抚摸，这些事足以让他发怒到现在。　　“我俩一起长大的。”海杏如实回答，又一次把问题提出来：“北真，周三……”　　梅北真眼睛的弧度还是在笑，但目光相当凶，海杏还想继续问话，手机倏忽就响了。　　她拿出手机，来电显示赵浦。　　　　梅北真的保时捷突然急刹车停了下来。　　手机落到座位底下。　　她向前踉跄时被北真用手护住了身子，她正要问怎么了，梅北真利落地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身子一拧吻到她嘴巴上。　　海杏对这位前男友的吻并不陌生，所以还不至于震惊或恐慌，但也不代表随意接受。　　她向前推了推梅北真表现出拒绝的举动，对方却跟没看见似的，而且海杏察觉到不对劲时，对方的手掌已经伸进她衣服里。　　　　她这才注意到外面是人烟相当稀少的死胡同。　　她脑袋里嗡的一声。　　“北真…北真你…！”　　　　梅北真从储物箱里随便抽出条备用的高定领带，把她的手举过头顶绑起来。　　他的笑容带着不加掩饰的妒火，像要开始践踏猎物的雄狮，他抬手将海杏衣领里的头发拢出来，抚摸着她的脸蛋。　　　　“别怕，杏，我会娶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