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林殊寒身边那位姑娘?”  “不怀疑啊。”王衣玄还是执着自己的那把折扇,满面春风,潇洒的紧。“我只是想试试她的功夫如何,可结果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就这样的资质也能保护他们一城之主?”  “林殊寒身手如何?”  “据说没人见过他拔剑。”  “完全没消息?”  “侯爷。”王衣玄打量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压低了声音对他说。“林殊寒十七岁回无罪城时,他曾经住过十五年的那个村庄便在一场意外的火灾里全部化为了灰烬,当地所有认识他、知道他过去的人没有一个活口。”  “是他做的?”  “根据时间线推断,林殊寒没有下手的时间。”他们走回了西院,阿雪见两人都很认真的模样便也就不来插话了,乖乖的退至一侧去煮茶。“而且老管家接他的回城的那几天,据说是遇到了乌冥山的山匪了,一行三百来人只有他们两个活着回了无罪城,而且那边出事的时候,林殊寒正好当晚到的无罪城。”  那场火灾发生的时候,林殊寒人已经在无罪城中,自然不可能是他动的手。  “难道他还有同伙?”  “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不过这个猜想应该是不可能的,其一,可能与他有关系的人全部在那一场大火之中送了性命,其二,林殊寒初入无罪城,是不可能那么快培养出心腹助手来替他做事的,那还会有什么可能呢?如果不是林殊寒做的,难道真的只是意外?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慕容司突然想到了什么。  “可当年发生过的事情,只要老管家一死,便不再会有任何人知道。”  “下官已经吩咐人去查过了,不过关于林殊寒不在无罪城的那十五年间发生过的事情几乎是一张白纸。”  “一行三百人,就只活了两个?”  “确实很诡异,下官推测林殊寒肯定是会武功的,并且武功不弱。”  “可他要是从小在乡下长大,能去哪里学武功?”  “所以说这个人实在太可疑了,完全经不住任何推敲嘛。”  母亲是低等下人,生了孩子便立即被处死,而林殊寒则是打小体弱多病,据说当年是有一云游道士行至城主府门口为他算上过一卦,说这孩子与城内风水相撞,若再不离开便也没有几年的活头了,老城主子嗣本就单薄,再加上也不怎么疼爱这个孩子,便随便找了人将他带去了其他都城赡养,可以说林殊寒从两岁到十七岁之间,都只是在偏远贫穷的乡下度过的,可能受不了什么好的教育,也学不到什么上层的功夫。   他人身的转折应当是十七岁那年,因无罪城宗家势力强烈反对这种继承人位置空闲的状态,老城主为避免宗家逼位的情况发生,便只得将自己流浪的儿子接回来,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他的七儿子林初隐,第二个想到的,才是老四林殊寒。  “阿雪,你觉得林殊寒相貌如何?”  “啊?”阿雪突然被点到,她显得有些慌张。“单说样貌的话,新城主真的是长得很好看。”  “侯爷。”似乎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王衣玄便转头对慕容司说。“一个被老城主极度厌恶的下等丫头,能生出这般俊美的儿子来?”  “我早就想过了,可是也不能单凭这个,咱们就去怀疑人家不是亲生的。”  说完,两人便对视无奈的笑了。  “你说若是父亲或母亲有一个好看的,我都不会往奇怪的地方去想。”王衣玄又用手指轻轻的去敲桌子,一下一下的发出啪嗒的声音来。“可是林殊寒这基因突变的也太夸张了,你看人家七公子的母亲那可是出了名的大美人。”  “七公子?”阿雪上茶的时候顺便插了一句。“七公子相貌在阿雪见过人当中也算上等,可是总觉得和新城主相比,还是输了些。”  “你看你看,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觉得。”  “哈哈,行了别猜了。”慕容司看王衣玄一脸郁闷的模样也只得笑了,可是再怀疑又有什么用呢?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这些猜想。“多安排些人下去查吧。”    顾清风是夜里入的无罪城,她不敢从正门入,毕竟无罪城现在还不是林殊寒一个人说了算的,就算她想汇报点消息,也得穿着夜行衣一路避开城主府上巡逻的士兵,才能进得了林殊寒的房间。  今日睡的这么早?  见林殊寒房间的灯已经暗了,顾清风便在心里暗暗想着,算了,来都来了还是进去吧。  她又将蒙面的黑布重新戴上。  “来了?”  那突然闯入耳畔的声音,惊得顾清风手上一抖,果然,这个人根本不会这么早睡。  “城主大人好生吓人。”  “你也会被吓到?”  顾清风对这间屋子十分熟悉,她点起灯来,这才看清了他远远坐着的身影,衣衫穿戴整齐,腰间系带上的兰花还是十分的显眼,不过烛火不够亮,让她看不清他的脸,他的眼睛。  “人家也是女人嘛。”  若是平日里,她可能已经坐到他的腿上了,不过今日的林殊寒不知为何,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冰冷的、嗜人的气息,她有些不敢上前。  “吩咐你做的事,有消息了?”  “那个王衣玄太干净了,根本查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查不到的理由,到底是因为他太干净了,还是太脏了?”  “这。”顾清风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确实没有查到什么林殊寒想要的消息,眼珠轻转,她便立即说。“虽然没查到王衣玄的事,不过那边好像正在查城主大人您呢。”  “哦?他们在查什么?”  “昭襄侯爷府那边似乎对药王谷的小医仙很感兴趣,而河西王家那边则在打听与城主大人有关的三年前那场大火。”  空气安静了很久,顾清风几乎都能听清自己呼吸的声音。  “小医仙?”  林书好曾经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了好几年的时间,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估计连药王谷那边的人也说不清楚,顾清风看见林殊寒的手指在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不自觉的收紧了些,不过她不敢多问,但她想那个女人和林殊寒之间必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的。  林殊寒眉头皱的很深,他想起了慕容司身旁那个叫阿雪的小丫头来,看来那晚林书好一定要他去请才肯替昭襄侯爷治病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  “城主,这些消息需要清风楼这边来处理掉吗?”  “这些事情不用你们动手,继续去给我查王衣玄。”  顾清风有些为难,因为这个王衣玄实在是没什么可查的,不管怎么打听得到的答案都几乎没差,可是林殊寒都这样发话了,若是下一次她再带不来什么有意义的信息,那么。  “怎么?很为难吗?”  “不,不,我这就去办。”  “去吧。”  他似乎很累,连手都懒得对她摆一下,顾清风刚出了房间,那烛火便又灭了下去。    “这段日子招呼不周,还望侯爷见谅。”  “城主大人客气了。”  在无罪城一连住了好几天,也到了离开的时候,慕容司带着王衣玄一路,在城门口向一路相送的林殊寒告别,此前他本以为白书桃会一同前来,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他想的太多了。  几人在城门口寒暄几句后,便上了马车,慕容司的车队队伍很是浩荡,王衣玄站在他的身侧,随他一起踏入了车内。  “白姑娘不来送送侯爷?”  “人家现在是林夫人。”阿雪正替慕容司打理衣物,听了王衣玄的话便立刻说道。“跟咱们家侯爷没有任何关系,衣玄哥哥可别胡说,侯爷日后还要娶媳妇儿呢。”  “林夫人?我怎么觉得林殊寒根本没拿她当夫人看。”  “衣玄哥哥也这样觉得?”一说起八卦,阿雪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亮着光芒。  “阿雪也听到了什么风声?”  “也不能算风声吧,而且来无罪城这几日谁看见白书桃几面了,她可能还不如那个叫禾宣的丫头在新城主身边受宠呢。”  一行几日,慕容司不过见了白书桃两面,阿雪见了一面,而王衣玄则是见都不曾见着,而她作为城主夫人,林家名义上的主母却在客人面前露面的时间如此之少,难道真的是林殊寒不够重视她吗?  “禾宣是林殊寒的宠妾?”慕容司突然开口问。  “只是一个婢女罢了,虽然外界盛传林殊寒在男女关系方面是非常风流的一个人,不过明媒正娶给了名分的只有白书桃一个。”   “可有调查过他身边的女人?”  “下官倒也着手查过,不过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存在,对他应该没什么帮助,大抵与那些女人之间就是单纯的男女关系吧。”  “不值一提?和书桃相比呢?”  额,那也一样是不值一提的,王衣玄心里这样想着。  “这样一想还真的很奇怪呢。”阿雪偏头想了想,便立即接了慕容司的话道。“你们男人真的会放着家中貌若天仙的妻子不理,放着高居丞相之位的岳父大人不管,而且和一些没什么用处的女人纠缠不清的吗?”  他会在那些不能吸引他目光的女人身上浪费自己的时间吗?好像不太可能。  “完了,看来我要查的东西又多加了一样。”  王衣玄懊恼的用手掌拍住自己的头。  “书桃的事情真的很奇怪,她什么话都没对我说过,我想应该是有不能说的话吧,还藏在她心里的,不能让我知道的事。”  慕容司伸手推开车窗,透过窗户吹进来的风拂乱了他耳畔的发丝,回想起她出嫁的那日,他至今还觉得不敢相信,可事情就那么突然的发生了,出嫁那日红妆十里,声势浩大,花嫁从侯爷府外路过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敢出去看一眼。  “侯爷心中有疑,为何不直接问她呢?”  “她既然不打算告诉我,我问又有何用。”  “此言差矣,若是那日侯爷敢拦下那辆车架问个明白,说不定结局会不一样哟。”  王衣玄伸手替他关上窗户,想着这个人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还老是可着劲儿的装酷吹风,要是又病倒了,那苦的还是阿雪这个小丫头。  “对啊侯爷,下次有机会你就问她个明白呗。”一向不太希望慕容司与白书桃有关系的阿雪,此刻却也突然什么认同起了王衣玄的观点。“虽然阿雪不太喜欢这个人,可是俗话说要死也得给句明白话不是。”  “你这是哪里听来的俗话。”  “你甭管。”  马车一路疾驰而去,到了怀河谷界王衣玄便同那两人告别,他是要回河西,而慕容司则是要去反方向的皇都,两人简单的告别后,慕容司这才又吩咐了前方探路的侍卫说,调头去药王谷。  “侯爷要去找小医仙姑娘?”  “本侯是去治病。”他合着双眼,脸色看起来不是太好。  “是是是,侯爷是去治病的。”  侯爷经常犯这样忽冷忽热的毛病来,阿雪已经很习惯了,她伸手探探他的额头,便立即翻出被子来将慕容司盖了个严实,期间无意碰到了他的手,手心握住的全是汗水,可手指尖确实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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