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侮辱”事件后,可桢尽量避免和陈廷玉接触,每天进入教室她总是低着头,尽量不免接触到他的目光。尽管她隐约感受到有目光似乎在窥视自己。 并且三五不时地,她会发现自己的抽屉里出现一些零食和点心。那些点心很精美。特别是一些小蛋糕,香味扑鼻,上面印有“灵雪儿”的标志,可桢知道那个蛋糕房是周围最贵的蛋糕房。她的日子一直过得很紧张,从不敢光临那些地方。 为了节省零钱,她几乎没有吃过任何零食。当然她也不敢有那种嗜好,母亲在的时候,最痛恨乱花钱的习惯。对于突然出现的零食,可桢有些茫然失措,最近家里没人做饭,她早餐几乎很少吃,只是中午回家的时候,自己虽然弄些吃的。 上午上课的时候有时候会有些饥肠辘辘。闻着那些诱人的点心,更忍不住饥肠辘辘。但她从不动那些点心,她担心那是有人故意捉弄她的阴谋,想看她出糗。放学的时候,她会趁没有的时候,偷偷地把那些东西丢到垃圾桶里。这样一来而去,抽屉出现点心的事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种感觉让可桢很忧惧,好在高考的日子在一天天地逼近,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对于这件事她虽然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但是这么多年的白眼和冷漠练就她超强的忍受能力。 可桢在心里默默信仰上帝,虽然她并不是什么虔诚的基督教徒,有时候会质问自己:上帝是个什么东西?但接触过太多让人无妄的事情,如果不找到一点寄托,她担心自己会对生活失去信心。 母亲去世之后,家里开始安静下来。 二姐和哥哥几乎很少在家,父亲和大姐两口子因为上班在家呆的时间也很少。可桢放学回到家里,常常是冷锅冷灶,一个人的饭食她常常是随意准备一些填饱肚皮。吃着食之无味的饭菜,她有时候会想起那个整天歇斯底里的母亲,在无数个遭受谩骂、抱怨的日子里,她常常想着那张嘴什么时间会停下来。 如今突然的安静却让她感觉犹如虫子在噬骨叮咬,拔着饭禁不住泪流满面。 可桢的母亲确实是个可怜而倒霉的女人,在她去世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她们所住的城中村就进入了改造。 很多农民因为拆迁取得了很多补偿款和房子,房子高的人家可以说是一夜暴富。可桢从家人的谈话中得知王颖家因为楼层高,仅补偿款就得了几百万。可桢家的房子很低,也就一层的平房,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趴趴屋,补偿款拿的不多。但按人头每人80坪的房子算,家里也分了400多坪的房子。 但是突来的财产又打破了这个家庭不长的平静。每个人都在想自己会拥有多少财产。一共5套房子,哥哥先下手为强,占住了一个110多平的大房。为此他和大姐两口子还打了一仗。最后实力不强的大姐得了一个90多平的。 二姐不甘示弱,抢了一个将近90平的房子,没有装修直接搬了进去。父亲则住了一个70多平的房子。没有人想到可桢,她也没有话语发言权。如果不是小姨出面,她也许会无家可归。 高考她发挥得很不理想,仅仅考上了第三志愿的一个三流师范院校。对此可桢没有太多的失望,有学上离开这个地方就是她的梦想。但是离开需要物质来支撑。家里没有人提到她上学的问题,如果不是小姨的参与,这个家中的父亲也许会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小女儿,哥哥姐姐也不曾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小妹妹。 小姨是一个强干而很有智慧的的女人,她提醒家里人可桢的存在,除了每个人占住的房子外,还有一个将近50平的房子,大家一直争执不下,都想获得它的所有权。没有人想到可桢也有获得房子的权利。现在这个权利被小姨摆了出来。 “她还没有成家立业要什么房子?”大姐首先发言,其他人除了父亲一致附和。 “那让可桢住哪里?”小姨提出疑问。 “住在爸爸哪里不就可以了?”二姐说道。 “我……我就要结婚了,不……不方面。”父亲懦懦说道。 可桢眼睛有些干涩,但是流不出一点眼泪。 “现在还有一个50平的房子,如果谁想要,就要负责小桢的上学、找工作和以后结婚的费用,签下协议,如果没人愿意管,这个房子就归小桢,毕竟分房子是按人分的,按规矩小桢所得的就不是这个小的房子。”小姨一语中的。每个人哑口无言,不再说话。 “那上学是她自己的事情,我们可不出钱。”哥哥大声说道。 “是啊!可不能让我们出。”姐姐们附和到,父亲也不发一言。 “你们不出,我出。”小姨有些愤怒,拉住可桢离开了父亲的家,她们其实知道拆迁补偿款有可桢的一份,但是被他们已经瓜分了。父亲都有钱娶新老婆,怎么会没有钱给女儿教学费呢?亲情淡薄也不过如此而已。 可桢离开父亲那个家后就没有再回去过。那套将近50平的房子还是毛坯房,根本没办法住,她在小姨家住了两天,就去了湖北那所三流的大学上学。房子留给小姨打理。小姨将那套小房子简装了一下,出租出去。 房租钱寄给可桢安排,在上大学的几年中,可桢将房租分成了几部分,除了学费外,结余的钱,她寄给了小姨,算作偿还小姨这几年照顾的费用。推辞了一番后,小姨收下了那些钱。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