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江洋醒来的时候余恩的胳膊正搭在他的腰上，呼吸轻轻浅浅地喷洒在他的脖颈，她睡着了。　　　　江洋转过身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孩儿，她连睡着的时候嘴角都是带着笑，他想她的家庭肯定很幸福，要不她怎么会这么无忧无虑。　　　　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和她道别，他喜欢她，如果真在一起就是一辈子，父母不幸的婚姻给他和顾阳带来很大的影响，他想要白头偕老的婚姻，爱上一个人就绝不会变心，可是现在的他一无所有，他不想耽误余恩，更何况他还要离开中国四年。　　　　江洋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她的眉眼，她的头发，这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近距离相处的一个女孩儿，即使以后没有在一起，他也想把她的模样牢牢地刻在心里。　　　　余恩倏然睁开了双眼，江洋温柔的目光一下子撞上了含笑的眼睛，他的手指还停留在她的脸上，江洋一时不知该怎么做，默了一会儿右手才离开她美丽的脸庞。　　　　“江老板啊，你竟然干坏事。”余恩笑着钻进了江洋怀里，抱紧了他，他并不是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那你怎么不跑？”江洋抚上余恩的背把她圈在了怀里。　　　　“你是大好人，我为什么要跑？”　　　　“万一我是装的呢？”　　　　“那说明我眼神不好，怪我。”　　　　“……”江洋不知该如何作答。　　　　“江老板，你多大了，万一你是老男人我就不要你了。”　　　　“35。”　　　　“江洋，你骗人不要骗得这么明显好不好，你当我是傻子吗？”余恩仰起头皱着眉看他。　　　　“再减十岁。”江洋勾了勾嘴角。　　　　“这还差不多，比我大三岁，完美的年龄差。”余恩得到答案后又钻到了他怀里。　　　　“江老板，你这个屋外面的“江”字有什么含义吗？”余恩对这六间房上的六个字特别感兴趣，她来这儿的第一天就想问了。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那“水”呢？”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　　　　“海呢？”　　　　“楚水清若空，遥将碧海通。”　　　　“木？”　　　　“东风动百物，草木尽欲言。”　　　　“林呢？”　　　　“东林送客处，月出白猿啼。”　　　　“森呢？”　　　　“丹崖森在目，清昼疑卷幔。”　　　　“江老板，为什么都是李白的诗？”　　　　“我喜欢他的诗。”　　　　“江老板，你这么喜欢李白，老板娘吃醋了。”余恩开玩笑说道，毕竟李白是唐代的人，而现在是21世纪。　　　　“一会儿给你做好吃的。”江洋心想这招应该会管用。　　　　“这招使用次数太多，已经失效了。”　　　　“余恩，我的性取向很正常。”虽然知道她是开玩笑，但江洋依旧很认真地解释。　　　　“好啦，原谅你了。”余恩边说话边在他怀里蹭了蹭。　　　　江洋看着她可爱的模样苦涩一笑，他该怎么开口？他不可能要求余恩等他四年，她才22岁，在最美好的年华里等一个人，这样对她太残忍也太不公平了。　　　　“余恩，你有多喜欢我？”如果喜欢得不深，也许她会很快忘记他。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余恩松开江洋的腰，身体往上挪了挪，和他平视。　　　　“真话。”　　　　“想给你生孩子的那种喜欢。”余恩看着江洋很认真地回答，这就是她的心里话。　　　　“余恩，我没办法一直陪着你。”　　　　“我知道呀，我们各自都有工作，怎么可能一天24小时都在一起，你放心，我不粘人的。”　　　　江洋没说话，只是把余恩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他看着她的笑靥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残忍的话。　　　　“不要太感动哦。”余恩笑嘻嘻地回答。　　　　这个单纯的女孩儿并不知道江洋此刻心里真正的想法。　　　　两人都不再言语，在这个宁静的午后静静地依偎在一起，余恩很开心，只要他也喜欢她，这就足够了，她相信只要相爱就一定会在一起，即使发生意外，经历过真爱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江老板，给我画幅画好不好？”　　　　江洋听到这个问题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没画过人物画，在他看来人心是丑恶的，画人物会玷污洁白的纸，所以他只画除人以外的世间万物。　　　　余恩没得到江洋的回应心里有些伤心，但她这次没有耍赖要求江洋必须画，因为她相信他不画人物是有原因的，而她不想强硬的窥探他的隐私，每个人都有一些藏在心底的事，如果江洋不说她是不会问的。　　　　过了很久之后，江洋才在余恩的耳边轻声说了一个字，“好！”　　　　“真的吗？”余恩激动地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洋。　　　　“真的。”江洋没想到她会那么开心。　　　　余恩此刻开心地恨不得飞起来，拿个大喇叭满世界宣传这件事，江洋今天真的是给了她很多惊喜，她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她更加相信江洋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江老板，我爱死你了。”余恩说完直接扑到江洋怀里吻上了他的唇，言语已经无法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接下来的四天时间里，江洋陪着余恩逛遍了这个小镇的每一个角落，在每一个景色优美的地方都拍照留了念，吃遍了这个小镇所有美味的食物，买遍了所有城市里买不到的小玩意儿。　　　　在第五天的下午，小镇又下起了大雨，两人没有出行，余恩在“江”屋里睡觉，江洋在屋里看书，他决定今晚告诉余恩他要离开的消息。　　　　不知是外面大雨的影响，还是他们即将分别的这个事实的影响，江洋看了半个小时书，却依旧停留在那一页，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江洋放下书将视线转移到床上的余恩，他内心多么渴望能陪着她到同一个城市，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他多么想放弃自己既定的计划，把四年后的比赛忘记的一干二净，可他不甘于做一个普通人，他想给最好的余恩最优质的生活，他不想让他的儿女经历他曾经的生活。　　　　余恩，希望你能理解我。　　　　江洋拿起手机拍了一张余恩的照片，他不想在接下来的四年里只能在脑海里想她，看不着，摸不到，照片最起码能让他每天见到她。　　　　江洋看余恩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于是下楼给她做晚饭，这是他给她做的最后一顿饭了。　　　　余恩醒来后江洋不在屋里，她伸了个懒腰磨蹭了几分钟后才下了床，一出门就闻到菜香味儿，余恩满足的笑了笑，终于能远离外卖了，后半辈子吃饭不用愁了。　　　　“江老板，我觉得我得赶紧把你娶回家，你看你长得这么帅，饭也做得这么香，我怕外面的小姑娘们勾引你。”余恩进了厨房从背后抱住江洋的腰。　　　　“行，你先挣钱去吧。”　　　　“那说定了哦，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　　　　“吃饭，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江洋转身轻轻敲了一下余恩的额头。　　　　“恩，吃饱了才有劲儿赚钱。”余恩笑着率先走出厨房。　　　　江洋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