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船越往北,来来往往的船只也日渐多了起来,象征着快到京城了,夕阳余晖下,洛瑕正和长英两人坐在舱外聊天。  “长英,虽然奶奶跟我说娘亲很好,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你看我生病这大半年,她居然都没有回来看过我一眼,你说哪个母亲像这样啊?”  老太太之前再三叮嘱过长英,不要将以前母女俩不相往来的事告诉洛瑕,听到这话,长英马上安慰她。  “小姐,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夫人当初是说要回来的,只是老夫人收到她回信的时候,你已经过了难关了,老夫人就叫她不要回来了。  夫人虽然没有回来,可是这药啊,是源源不断的送过来,而且还寄了好多信回来,只不过当时你也看不懂,这也不能怪夫人吧?  而且你看,我们从安州过来走水路,都快走了两个月了,夫人当初就算走陆路,最快好歹也要一个月啊,等她到了,照顾你一个月,再带你回来,你那时候刚痊愈,肯定不能走的快,这一来一回得要半年吧?  你想想看,夫人不如直接在京城帮你筹药呢,你这好多补药,安州好多地方都没得卖呢?”  “好吧,长英,你来我家这么多年了,你见过我母亲几次啊?”  长英有点心虚,毕竟来洛家这么多年,她就只见过夫人一次,还是老爷死后过末七才回来,回来小姐就和她大吵了一架,还把她带回来的礼品全部都扔了,不让她进门。后来要不是老夫人调和,只怕夫人连门都进不了。  等过了末七,夫人在府上住了半个月,小姐这半个月连家门都没进,等夫人要走了,小姐才赶回来,不过那之后,两人就不相往来了。  “嗯,小姐,你刚刚也听我说了,夫人这一来一回至少需要半年,她在京城上有婆婆,下面还有你的弟弟妹妹呢,再说这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太久是不太好的,你也要体谅一下。”  “为什么嫁出去女儿不能回娘家啊?”  “不是不能回,是不能久住,夫人虽然回来不是久住,可是在路上花的时间就比旁人多了,所以才这样的。”  “那我娘当初就应该嫁的近点嘛!”  “你别忘了,当初夫人的相公是在安州任职啊,也算近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调回京城了。”  “那以前,我在梅山学艺,奶奶一个人是不是很孤独啊?”  “这倒还好,小姐你一开始的时候回来的是有点少,差不多半年回来一次吧。不过等你学了五六年后,回来的就多了,差不多一个月总能回来几天,除了中间两三次超过半年没回来,不过你那时候,基本上也会有信传回来的,其他的时候,你都挺孝顺的。”  “是嘛!那还好,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奶奶的,天天和她在一起!就像现在这样。”  “那你可赶快好起来,到时候老夫人可就不用天天为你担心了。”  “嗯,奶奶跟我说了,等喝完这幅药,我就不用吃药了,到时候我一定好好爱护身体,不叫她担心。”  “好,小姐,我这就去把药给你端来~”  等洛瑕喝完了药,洛老太太刚好进来,随口问了句,“长英,还有几包药啊?”  “老太太,还剩三包药!”  “好,好啊,我听说咱们差不多再要七八天就可以到京城了,正好痊愈了,等到了京城,再找个大夫看下,看看还要不要再吃些补药。”  “老夫人,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请那郎中留下,至少也应该等小姐好了再让他走!”  “那郎中来无影去无踪的,能遇到他已经是幸运了,不过好歹他也留了药方,当初也说了,等这些吃完了,也就差不多好了,要是不好,再寻个寻常大夫看一下,还有平时要多动动,不要总是窝在房里。”  “也是,咱们在这船上都快两月了,就这么大点地方,转个半天也就看完了,小姐天天从船头绕到船尾,估计每块木板都记住了,等到了京城,地方开阔点,小姐再练练拳,保管恢复的跟以前一样了。”  “练什么拳啊?”洛瑕听到这里,忙问道。  “小姐,就是你当初看老夫人体弱,特地问了鲍先生,然后鲍先生就教了你这套拳法,你还让我监督老夫人天天练呢!”  “是吗?有用吗?”  老太太接过话,“当然有用,自打你教了我这个拳法,我这身体就好多了,等到了京城,你也要练起来了。”  洛瑕听到这里,两手分别挽住她们两人的胳膊说道:“好啊,那咱们以后三个一起练,都要好好保重身体!”  没多久这船最后一次停靠在定州,老太太又带着她们到这定州城里逛了逛,买了些特产,现在坐在酒楼里听这南来北往的游客讲述各地见闻。  旁边的大叔,刚刚讲完从大漠回来,讲大漠里沙盗横行,差一点被他们抓去当奴隶,幸亏遇上了傅青时的商队,不愧是大成数一数二的商队,那些护卫身手确实高。  旁边有人说他好命,还告诉他,傅青时在沙漠里组了一只护卫队,他自己用不说,只要交钱,其他商队也能雇佣他的护卫队,而且价格也良心。  这时旁边的一桌的争吵声引起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太子妃当然是太子的结发妻子才能当啊,谢家女儿书香世家,听说也是个才女,人长的更是不用说。爷爷曾是当今的太傅,父亲礼部侍郎,长兄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禁军左统领,将来更是不可限量。就这样家世,才貌,名分样样都有了,若是没有品行上的问题,当仁不让的太子妃人选。”  “何兄你也说了,万一就是品行有亏才叫陛下废了的呢?再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太子妃是陛下亲自赐婚的,这一下子妻变成了妾,这谢家小姐,也是可怜。”  “你们两个,都在替谢家小姐可怜,我看那马将军的女儿才可怜呢,马将军为国征战,只得了这一个女儿,虽然是太子妃,可是太子和谢家小姐听说青梅竹马,马小姐如何敌的过这么多年的情份啊,这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好了,好了,几位兄台,你们就别争了,要我说这一切咱都管不了了,爱谁谁,谁谁去吧!这往后的日子还不好说呢?谁是皇后谁也不能保证,大家还是好好读书,争取早上登科吧,来来来,都给我倒上酒,喝~”  “奶奶,这个谢家是不是娘亲的大伯家啊?”洛瑕问道。  “应该是吧,听说他们家有个孙女嫁给哪个皇子了。”  “那这位姐姐也怪可怜的!”  “好了,不谈这些了,咱们啦,不管旁人的事,来,多吃点!”挟了一块肉放在她碗里。  ~~~~  几天前,太子听说皇上召见谢老大人一事后,犹豫了好久,要不要和景书说,听说谢母今天递牌子进宫明天要给母妃请安了,如果再不说,那景书不久也会从母亲口里知道了。  他不想景书从别人口里听到这个残忍的消息,终于下定了决心亲自告诉她。  等晚上下人都退出去后,他拉着景书,坐在榻上,严肃的对她说道,“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你先不要激动,听我说完。”  “殿下,什么事搞的这么严肃啊?”  太子期期艾艾的不知如何开口,景书一猜,可能又是父皇赐女人给他了,便小心的问道:“是父皇又赐什么人给你吗?”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是父皇要给我立太子妃。”  “什么?”景书听完一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等她终于反应过来之后,用力抓住周建申的手,问道:“太子妃?我不是你的妻子吗?为什么父皇要重新给你立太子妃?为什么?”声音已经哽咽,泪水已经顺着脸庞流下。  “景书,你听我说,虽然你不是太子妃,但是我对你的心是不会变的,以后我会立你生的儿子为太子的,在我心里,妻子永远都是你。”太子握住她的肩膀,试图想让她平静下来,可是似乎有点徒劳。  “我不止要你心里是我,我还要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身边,而不是站在你和别的女人身后,偷偷的看着你。  你说,父皇为什么要废了我,是不是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好,我改,行不行?你告诉我,父皇究竟嫌我哪里不够好?”  “景书,你冷静点,听着,你很好,父皇没有对你不满。”  “那到底为什么?”她歇斯底里的问。  半天没有答案,她忽然又问道:“是不是你还是介意我之前骗你的事,所以你才这样对我的?”  周建申将她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头,在她耳边说道:“不是,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就把太子妃当成李氏那样就行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能对你说,你只需知道,该是你的东西,以后都是你的就行了,好不好?”  “不好,太子妃是你的妻子,怎么跟李氏一样,以后我才跟李氏一样,就是个妾!”  “景书,我也不想这样,只是如今这件事,你我都做不了主,父皇昨天召见了你爷爷,你爷爷也认下了,这件事但凡可以争,你以为,我不会为你争吗?谢家不会为你争吗?”  “就是说,我除了认命,没有别的出路了吗?”她喃喃的说道。  “你还有我,其他的都没变。”  谢景书在扑到他怀里,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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