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秦攸宁就这样被霍之珩扶了一路，直到下了地铁，他才松开手。　　　　秦攸宁家就在地铁口旁边的小区，毗邻秦浩和黄梦柔工作的清华大学。　　当然，也靠着秦攸宁所在的高中。　　　　一路走到单元楼下，秦攸宁正要拿钥匙，霍之珩把东西递给她：“好了，你到家了，我先回去了。”　　　　“你不要上去喝杯水么？”，16岁年轻的女孩，已经完全卸下了对他的防备之心。　　　　霍之珩忍不住笑了，摸了摸秦攸宁毛茸茸的小脑袋：“我还有事情，就不上去了。你把你的手机号发给我。”　　　　“哦好。”，彼时的秦攸宁，还听不懂他话里的顾虑，单纯的以为他很忙，没有时间再上去了。　　　　一个字一个字地把手机号输入霍之珩的手机里，秦攸宁还不忘最后检查一遍，确认没有输错。　　　　“存好了。”，秦攸宁把手机还给霍之珩，她抓着手机的下面一小截，这样就碰不到他的手了。　　　　在机场碰到他指尖的那种感觉，很奇妙，她也说不上来。　　　　她长这么大，除了父亲和家里的亲眷，还没有触碰过其他男人的肢体，霍之珩是第一个。　　　　霍之珩接过手机， “你先上去，到家了打开窗户让我看一下我就走。”。　　　　秦攸宁家在九楼，电梯一会儿就到了，刚开了门，她就急忙跑到阳台上打开窗户，大力地挥动手臂，“我到家啦。”　　　　九楼有些高，秦攸宁不能确定他是否听见了她的话，只看到霍之珩好像冲她笑了一下，就把天蓝色的军装随意搭在肩上，向小区门口走去。　　　　目送他离开后，秦攸宁才离开阳台。　　　　原本温馨的家就这样没有了，变成了一个空荡荡的房子。　　　　秦攸宁逼着自己不去想父母的事情，把买来的生活物品一一归类，她买了许多面包和牛奶，可以用来充饥。　　　　秦浩以前找了专门的阿姨来家里做饭，所以秦攸宁的厨艺还停留在只会煮方便面的阶段。　　　　中午饭基本就没吃，她的肚子已经饿得有些难受，就算再没有心情，也要吃点东西。　　　　爸爸妈妈从小就教育她要做一个乐观开朗，尊重别人，爱惜身体的人，他们不会愿意看到她这样抑郁下去。　　　　抬头看了一眼客厅的时钟，已经快五点半了，秦攸宁放弃了吃面包的念头，拿起钥匙和钱包下楼了。　　　　大学附近最不缺的就是小吃店，再者，大学食堂更是个物廉价美的地方。　　　　秦攸宁从前就常常跟着父母吃食堂。　　　　一下子没注意，就走到了清华大学的门口。　　　　清华的门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制度式样的白衬衫，手上拿着天蓝色的军装。　　　　霍之珩，他不是应该回基地了么？　　　　等她慢悠悠走到门口，霍之珩早就发现了她： 　　　　“来吃饭的么？”　　　　“嗯”。　　　　“那正好一起吧，我让我朋友送我回基地，但是他要陪女朋友上完课。”，霍之珩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状。　　　　秦攸宁不知道接什么话，就走在他前面带路。　　　　清华是百年高校，校园里环境十分幽静，成排的梧桐树，敛去了几分夏日的酷热。　　　　见秦攸宁熟门熟路地走到食堂门口，霍之珩有些好奇：“你常来这里吃饭？”　　　　秦攸宁一边观察今天有什么好吃的，一边回答他：　　　　“我父母是清华大学的老师。”　　　　说到她的父母，霍之珩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题，赶忙转移了话题，“你今年多大了？”　　　　“16。”　　　　“16，是在上高中么？”，霍之珩忍不住回忆起了他的青春年华，16岁的时候他好像还在国外上学，那时候对战斗机入了迷，每天都想着尽快回国入伍。　　　　秦攸宁要了一份三鲜水饺，回头来，“嗯，马上上高一，没几天就要开学军训了。你要吃什么？我有员工卡。”　　　　霍之珩看着她递过来的卡，欣然接受，“和你一样就是了，不过我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姑娘请客呢？等我下次休假，我带你去吃大餐。”　　　　秦攸宁歪着头，“休假？你是空军，是不是部队要求很严格，你们平时都不能出来自由活动的这种？”　　　　“部队确实严格，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除了每年的年假，还可以找各种理由请假的。”，他就常常这么做，倒不是他不认真，只是公休也只能基地待着玩手机着实无聊得很。　　　　秦攸宁眨巴了两下大眼睛，似懂非懂，她从小就是好学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乖得不得了，还没能体验体验过霍之珩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是怎么一回事。　　　　“不说我了，你呢，在哪里上高中？”　　　　“就旁边的附中。”　　　　清华附中？　　　　“准备高考直接上清华么？”，霍之珩没在国内上过学，但清华的大名享誉国内外，清华附中肯定也都是尖子生中的尖子。　　　　小姑娘还是个学霸。　　　　秦攸宁咬着筷子，思忖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父母原来是想让我高中毕业后直接出国的。”　　　　可是现在，父母不在了，她还没有经济能力，即使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给她生活费，出国那么大一笔开销，她不可能问他们要。　　　　“出国其实没什么好的。”，她内心想什么，担心什么，都写在了脸上，霍之珩看的一清二楚的，“我从小就在国外上学。国内外思想差异还是很大的，国外有的国内也有，国内上大学也很好。”　　　　“谢谢你。”，她虽然涉世不深，却能听出他在安慰自己。　　　　霍之珩的手机猛地响了起来，他放下筷子，直接接了电话：“你结束了？”　　　　他没有避讳，秦攸宁坐在他对面，他们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不一会儿，霍之珩挂了电话，继续吃饺子。　　　　“你要不先走吧，我看那个人在催你。”，刚刚那个人有些不耐烦，一直在催促霍之珩快些。　　　　霍之珩却一点儿都不着急，还悠哉悠哉地吃着饺子，“不碍事，他就那个性格，先吃完饭送你回去再说。”　　　　又送她回去，今天下午他为了送她，就耽搁了回去，现在又要因为她耽搁一会么。　　　　秦攸宁有些过意不去，“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就几步路。”　　　　“嗯，那好吧，你到家了给我发一个短信。”，霍之珩看了眼时间，放下碗筷，正要准备离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折回来，“下次休假我请你吃饭，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开口。”　　　　秦攸宁应声答应，目送他离开后，吃完盘子里剩下的几个水饺，把盘子放到清理处。　　　　又在校园里晃悠了一会儿，走到父母以前的办公室楼下静静坐了一会儿，秦攸宁准备回家，不过10分钟的路程，生生被她走成了20分钟。　　　　刚到家，秦攸宁就拿出手机，给霍之珩发了短信：“我到家了。”　　　　“嗯，关好门窗，早点休息。”，他回复很快，估计在车上，玩手机。　　　　“好的，你回去也早点休息。”，秦攸宁发了这条信息后，他就没有再回复。　　　　“摸着手机干嘛呢？和小情人聊天呢？”，葛正阳瞅了一眼霍之珩。　　　　“没有，就一个飞机遇难者家属，小孩子，别多想。”，霍之珩放下手机，按住太阳穴，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