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蔚蓝,白云飘飘。天上,就像是另外的一个世界,不论是什么都是洁白的,纯洁的,没有烦恼,没有忧愁的,惬意,闲暇,时光不会让他们失去快乐。单纯的小象,雪白的梯田,洁白的城堡。那个世界就像是,被温暖柔软的白雪覆盖,上面的一切生灵都是幸福着的。会飞的生物似乎也向往着那天际,树林里冲出一只白鸟,直冲云霄  “准备好了吗?准备出发了!”一身黑衣,腰间佩有一只玉笛,玉笛上可有二字,因为字被衣服遮挡住了,所以不知道这支玉笛到底是什么名字。  “黎月哥,为什么不在都城里面会合,要在城外啊?”一身青衣的晓梦懒洋洋地从草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百无聊赖的模样朝黑衣问道。  其实她的心里很激动,毕竟很多年没见的二姐总算是回来了。但她深知,这个姐姐是一个麻烦精,跟她在一起总免不了发生意外。以前,虽然表面上晓梦很嫌弃这个姐姐,但是,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二姐做的事情从来都怀着一颗善良的心,也不会没有目的没有效率的帮助别人。  “黎月哥,我觉得事有蹊跷。”就在这时,迎面而来的庄生手里拿着黎月给他的一封信。这封信是林大海飞鸽传来的,为了告诉他们林蔚现在的位置。但是心中写的事情让黎月和庄生觉得奇怪,自然是发生了什么以外的状况。  “不知道,但大哭一场的确不至于让人失忆,即使当时她爆发了一定的灵力也不至于。”  “你们在说什么啊?”晓梦猛地扑上去,吓了黎月和庄生一大跳。“对了,黎月哥,你居然能让佟陌佟松都出马啦!怎么办到的?真是佩服啊!”  佟陌和佟松向来不爱出山,两个人就像是东山林的闲云野鹤,呆在藏书中足不出户。  “说起来,他们俩人呢?”庄生微微讶异,没想到这一次他们五个人都要出山。  黎月指指远边的树林,里边传来悦耳的曲目,转头对晓梦笑道:“走吧,叫上他们一起,该出发了!”  “想起当年他俩刚认识的时候,从来不跟对方说话的俩人,现在这么要好,这么默契!”晓梦一屁股又坐下来,双眼灵动,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黎月和庄生,前面那番话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身为大哥的你们,是不是要好好对待我这个妹妹呢?”  “唉,对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找佟松他们。”  “我也去!”  黎月和庄生也是可爱,默契地摸着额头,橡树林那边撒腿就跑。  “喂,等等!”  晓梦还没反应过来,坐在地上看见他们跑远了的身影,才缓过神来,迅速爬起,追了过去。  林子里四周阴暗,乐曲声就好像随风弥漫,佟松好像就在身边奏乐一般,根本辨不清佟松他们的方向。一路上,晓梦紧紧抱着庄生的右手臂,死死地,一点点的风吹草动,晓梦就吓得抱得更紧了!  “佟陌真是奇葩,在这种地方玩,不怕怪物吃了她,连骨头都不剩,想起就可怕。”晓梦边说边走着,还时刻警惕着,说话都都带哽咽。  “吃我还是不敢。”  “在哪?佟陌人呢?”曲声停了,晓梦被吓得一头栽进庄生的背上。  庄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胆小鬼,佟陌又不是鬼。”  “走吧!他们应该要到了,我们得早早去接应才是。”黎月强忍着不笑,拉着庄生就离开。  “晓梦,走吧!”佟陌从树上跃下,落地无声,长睫毛扑扇在她柔和的脸颊上,看上去格外动人。她从晓梦的身边走过,就好像是一只高傲的白鹤,清新脱俗,小小年纪身上就有让人不敢靠近的冷淡。  晓梦知道佟陌就这个脾气,除了叫二姐一声“姐姐”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她的姐姐过。这么多年过去,晓梦已经习惯了佟陌□□她的这种并不高明的手段,但是晓梦还是会磨嘴皮子的对上一句“要叫我姐!”。  “走吧!晓梦!”  迎面走来另一位男孩儿,他的脸上也写着“清冷”二字,可是语气却是温柔的。  “要叫我姐!你们俩个诚心要气死我!”  哗哗——  一只白羽鸟飞了过来,在黎月上方盘旋,黎月伸出手臂,白羽鸟缓缓落下,站在他的手臂上。  黎月微微一笑。“来了!”  佟陌犹豫着,像是要问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黎月笑道:“她过得很好,你大可放心!”  “你又窥探别人的心事!”晓梦像是忘记了刚刚佟陌的嘲笑,出来帮佟陌抱不平了。  “她想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的,不用窥探都知道!”  说到此,几人踏着马磴子,将马肚皮一夹,鞭子一扬,骑下的马撒开四蹄,飞也似的朝东山林的以东的密道跑去,只留下掀起的一片尘土。  距离都城外五里,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客栈。二楼其中一个的客房中,一个小身子缩在被窝里,她翻来覆去,眉头紧蹙,鼻腔中发出难受的嗯哼声。可爱的脸蛋白如铝箔,冷汗从她的脸颊边滑落,泪水也悄无声息地潜入她的衣襟。她伸出手,在床上摸索着什么,恐怕是梦中遇到了什么困难,让她觉得窒息,想要逃跑。  梦中,有一个人的面容她一直看不清,林蔚知道,他和自己很亲近,对待自己很温柔。没当林蔚极力想要看清那个人的面容的时候,越是看不清楚。那是一位中年男子,穿得朴素整洁,给人的感觉憨厚朴实。  他总是在林蔚身边,但林蔚就是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林蔚越是深思,就越是头痛欲裂,从梦中痛醒,然后又陷入沉睡。其中,林蔚几次醒过来,眼前都是模糊的,根本看不清楚东西,她依稀记得,有一个人坐在她的身边,牵着她的手,拿一双手很粗糙,确实温暖。  当林蔚再一次陷入沉睡,当林蔚陷入沉睡的时间越长,越多的记忆就从梦里呈现出来。但在这些回忆里,林蔚一直看不清出那个中年男子的身影,每当梦中的人提到和那个中年男子有关的事情的时候,林蔚的耳朵就嗡嗡作响,听不到任何有关中年男子的信息。  林蔚深知,那个人对自己一定很重要,重要到就像是呼吸一样,在她过去的时间里成为了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于是,在不知道是第几次陷入昏迷的时候,林蔚开始捋清梦里看见的回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呆在桃花村,也知道自己现在要到什么地方去。  她知道自己的记忆有损,知道一些万年来的往事,知道自己是六子还有兄弟姐妹,知道桃花村还有桃花村里的伙伴,也知道现在她正在前往和兄弟姐妹会和的路上,可她忘了这其中最重要的人。她就是想不起这些事情中间的关联,或许,这一切都和那个被记忆模糊掉的人有关。  “你的名字叫做酒希,年酒希……桃花酒的酒,希望的希,记住你的名字,你叫年酒希!”  一个颤抖的,沧桑的,微弱的声音在林蔚的耳边环绕,林蔚能够感受到说话人心中莫大的悲痛,好像连他无声的泪水也在滑落是尖叫,让林蔚的大脑情不自禁地悲伤。林蔚很想要起身,奈何出了眼泪能够离开身体,她什么也做不了。不能说话,不能动作,不能睁开眼睛。  等到林蔚有了知觉,从梦中回来,她惊坐而起。她极力的想要知道自己的名字,脑海里却只有“年酒希”三个字。  她抱着要炸开的脑袋,埋进被窝,流过脸上的不知道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而腻汗让林蔚觉得胃里翻涌。过一会儿,她趴在床边,极力想要将胃中的东西呕出来,可是四肢乏力,头晕目眩,让林蔚连趴着呕吐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店小二邀客人的声音,客人高呼点菜的声音,老板被人夸奖哈哈大笑的声音,倒茶茶水的声音,有人上楼,踩在陈旧得吱嘎直叫的楼梯上的声音,楼下马棚力传来的马叫声,从楼下传来到林蔚的耳朵里。而真正惊起林蔚的是从天上传来的一声鸟叫,那声嘶鸣从比云还要高还要远的地方传来,平常人听不见,不清楚,但林蔚心里却是清楚的很。  现在正是傍晚时分,虫声切切,在草丛里此起彼伏。林蔚费力的直起身体看向窗口,窗口正好朝西,阳光昏黄,斜着透进来,将支撑窗户,那支架的影子拉得特长。  下床越过屏障便是厅房,房子中间摆着一小鼎炉子,是客房的标配。现在,炉子没有青烟冒出来,房间里却满是安神香的味道。拉开一布之帘,是一个小隔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简陋的床。这张床由六个凳子组合而成,上边应该有棉被铺过,一根棉丝留在了凳子拼凑的夹角处。看得出来,有人在这里休息过。  转过身就可以看见一个木柜,木柜里有两个包装好的包袱,装满了衣服,这些都是像林蔚这样的小姑娘才会穿的衣服。木柜里除了衣服,就什么都没有了。  林蔚稳了稳,坐在桌子边,听着楼下传来的一阵马蹄声朝着客栈后的山林里去。坐等片刻,林蔚收拾起包裹,趁着饭点儿,客栈事务繁忙,林蔚溜出了客栈,朝山林去。  而在林蔚走出房间的那一刻,客栈角落里一双爬满血丝的眼睛正看着她。他的目光好像拷上了枷锁,让他迫切想要看,却又不敢贪婪半分,只是在热闹的昏黄中,嗅着林蔚离去后空间里剩下的,缕缕熟悉的气息。  这个眼神忧伤疲惫中带有欣慰的人正是林大海。在林蔚五岁那年,六子黎月找到了她,同时找到了林大海。那时候,黎月告诉林大海,在林大海身上有一种法阵,这种法阵极为特殊,是他们神族人特有的法阵,也是一种禁制。  六子因为重生的时候是幼体,难以自保,所以会在见到的人身上下禁制,赋予那些人保护他们,抚养他们的使命。在六子可以完全脱离照料前,这种法阵可以保证被下禁制的人一定活着,就像林大海这样。  在林大海遇见林蔚之前,他就被毒蛇咬伤了,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醒来的时候他就在林蔚不远处。林大海不知道,那时候他被毒蛇咬了,已经在山林里超过一天一夜了。也就是说,在九年多以前,林大海就应该死在毒蛇下,因为林蔚的来到,让林大海多活了就年多。  这些年,每当林大海听见林蔚叫自己父亲,他伤心的同时感到欣慰,林蔚是真的把自己当做父亲一样孝顺,对于一个早就该死,膝下无儿女的人而言,林大海很是幸运了!  进林子后不久,林蔚再一次听见天上那只特别的鸟的叫声。朝天上望去,一只长得像孔雀,体大约如鸡,羽色华丽的鸟出现在林蔚的跟前,欢喜的围绕着林蔚飞。这是青鸾,是晓梦的神兽,名叫阿鸾。之前在客栈的时候,林蔚就是被阿鸾用特殊的方式唤醒,让林蔚得到了晓梦等人已经到达此地的讯息。  忽闻林中深处传来轻柔的琴声,悠长如梦中来。随后便一阵笛鸣,与琴声附和,宛如两条鱼在水中游动的身姿,那样融洽,那般美妙。间隙时侧耳倾听,还能听见其中有吹竹叶容在里边。  林蔚原本疲乏的身体忽然一震,这样熟悉的旋律她怎么会无动于衷?之前忐忑的心渐渐平静,而后又乏起激动的风雨。有十年没有见到的兄弟姊妹现在是如何,曾经的风雨同舟患难与共的场景浮现眼前。这让林蔚一路的疑惑,还有心里对消失的记忆的悲伤,瞬间烟消云散。  哗哗——  林蔚不知为何,醒来的时候身体就一场虚弱,一路走来都只有扶着树干走。远处传来摩擦的声音,抬眸,一身青衣踏在枝头,和着这树林里的曲子,舞态生风,翩跹而舞。  这是他们几个人曾经在一起最爱的事情。黎月吹笛子,庄生弹琴,晓梦跳舞,佟陌佟松吹竹叶,打击乐器,而林蔚则是舞剑,和晓梦用一招一式对招。虽然林蔚现在身体虚弱,连站着都是问题,但是林蔚知道这是大家欢迎她回来的方式。她既不想要他们担心,也不想要打破眼前的美好,于是放下背包,拾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向前而去。  此时,林子外面的人不知道,林子里正有一场“盛宴”。晚霞满天,光影淅沥,林子里有一群小孩儿,载歌载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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