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得三楼,酒桌前早坐了一人,这人黑着一张脸,不是公孙贤是谁。他一见展昭,愤恨像是随时会从他眼中夺眶而出似的。他永远记得那一天,那一天漫天飘雪……  ~~~~~~~~  舵主!舵主!不好啦!不好啦!展昭闯到舵里将公孙长老擒到开封府去啦!你快点吧,去得晚了只怕只有替公孙长老收尸啦!  他丢下置办的年货,跌跌撞撞地赶到开封府,迎接他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和一颗永远无法闭上双眼的头颅。  ~~~~~~~~  这一切都拜展昭所赐!  他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大腿,恨不得将自己的肉剜下来。不一会儿,他又慢慢松开自己双手,双眼中又闪现着难以言语的哀伤。  他的怒、他的恨展昭全看在眼里,心中连连叹息。  席开三桌,除展昭、曹元礼和赵虎外,其他都是丐帮弟子,主桌只设了五个座位。杨景春坐了主位,展昭坐他左首,曹元礼又坐展昭左边。杨景春右首则请了公孙贤来坐,虽说二人都是八袋长老,但毕竟杨景春是帮主的亲传弟子,今日又是东道主,自然是他坐主位。在杨景春对面还空了一个位置,也不知还请了谁来。  安宇风、周令刚等人则坐了第二桌和第三桌,赵虎随展昭而来,丐帮众人邀他坐等二桌,他却执意候在展昭身后。桌上早置有酒菜,八碟凉菜,四碟小点。各人坐定,店中伙计又陆续端上店中名菜,有菊花佛手酥,酱桃仁,千层蒸糕,葱泼兔,三仙丸子,鹿片肉,牛片肉,野鸭脯,蜜汁鲜藕,玉竹白菜卷等。今日之宴,虽不在吃喝,但丐帮准备地也很丰盛。  待菜上齐,杨景春看向楼梯口:“哎呀,孙老哥可迟到了。这样,我们边吃边等,待孙老哥来了,可得罚他吃酒。”  展昭一听姓孙,便想:难道是说孙万钱?这孙万钱早就淡出东京分舵,怎地这次也请了他来。  曹元礼有心为展昭说情,见此时机,端起酒杯,朝众人一敬:“我曹某早有心结交丐帮英雄,今日有幸能成为丐帮的座上客,曹某敬众位英雄一杯。”  展昭和杨景春连忙端起酒杯,站了起来。这里的人都知他是展昭好友,不情不愿,又见公孙贤坐着不动,竟无一人起身。杨景春见此状况,心知肚明,在座之人皆唯公孙贤马首是瞻,连忙说:“公孙兄,曹兄敬你酒呢。”  公孙贤深吸一口气,这才站了起来,端起面前酒杯:“曹大侠在陈州行侠仗义,帮扶弱小,我公孙贤向来佩服,这杯酒我先饮为尽。”他身子虽矮,但话声响亮,说来自有一股威猛之感。说罢,仰头一饮,那火辣辣的感觉直烧心口。其余乞丐见状这才纷纷起身,端起酒杯朝曹元礼敬酒。  第一杯酒就像在完成任务,没人喝得痛快。  就在这时,一声苍老的声音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从楼下传来,公孙贤一听得这声音,放下酒杯,心中一声冷哼。不多时,一老叟摇摇晃晃的走了上来,公孙贤皱眉道:“老孙,还没入席你就先醉了,这怎生是好。”  那老叟穿得破破烂烂,腰里束了条粗草绳,粗手大脚,神情木讷。他摇摇晃晃的走来,第二、三桌都起身朝他行礼,东京分舵除公孙贤外,就他一个八袋长老。杨景春连忙起身:“喔,这位就是孙长老,幸会幸会啊,师父他老人家常常提到老爷子你呢。”  那孙万钱醉眼迷离,瞅了瞅坐在主位的大胡子,又瞅了瞅展昭:“原来‘南侠’也在啊,我孙老头听说你这小子独身一人就闯了我丐拜东京分舵,功夫好生厉害,这不是说我东京分舵无人了吗!来来来,我俩比划比划!”  这老头话音刚落,猛然朝展昭发难。杨景春一直防着公孙贤,没想到这孙万钱全不按常理出牌,竟第一个跳出来。想要阻止,二人已然动上了手。  这也好,正好可以看看“南侠”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  公孙贤也颇感意外,他与这孙万钱认识差不多三十载,二人向来不和,孙万钱在他眼中就是一个不识实务的愣头青,而他在孙万钱眼中想必是个市侩之人。他断没料到竟是这个和自己不和了三十年的人第一个替自己出头,心中又是诧异,又是感激。  这老头看似疯疯颠颠,鹰爪功却好生犀利,难怪在江湖中得了“鹰爪孙”的称号。展昭不敢小觑,守稳门户。他铁爪挡了个空,立时使出第二式。展昭不等他变招,已然攻其必救。  孙万钱竟不顾是否受伤,直取展昭胸前大穴,展昭好生惊奇,这老头行事古怪,出手更是狠辣无比。高手过招,比得不仅是武艺,胆识、心态也是一样,就像两个闭着眼往悬崖峭壁行走,谁先睁眼谁输,比的就是一个心态,与这老江湖一比,展昭在心态上已然输了。  心中好生敬佩,却也激起他不服输的心理。他回掌封挡,孙万钱招式急变,又去拿他手腕。二人一下过了十数招,三个小二端了托盘站在楼梯口,见上面打起来了,躲在楼梯间,一时不敢上来。这孙万钱鼻子特灵,突然闻到一股肉香,他跳后一步,手一伸,说道:“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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