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砸!”    纷乱的叫骂声中,玉洁只听清楚了这个字,她愣愣看着这些村民面红耳赤地挥舞手中工具,往日里拿来生存的手段,如今每一下挥打都是在亟毁。    一切来得很快,三人还没弄明白他们口中的一句话,大门就被破开,好几个人直接冲了进去。    “住,住手啊!你们这是在干嘛?”玉洁喊了一句,刚想跑过去,手却被萧闲佑紧紧拉住。    也多亏他及时拉住,不然她的漂亮脸蛋就要挨上那突然扫过来的锄头。    玉洁眼定定看着锄头从眼前擦边而过,缓过神后顿时一阵后怕,随即火冒三丈,指着人鼻子破口大骂:“疯子啊你们!刚才差点打到我了!”    被她点指的人也没有一丝愧疚,痞赖地扛起锄头,嘿嘿笑说:“打的就是你!外乡人,不要多管闲事!”完了细长三角眼夹着贪婪,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    这恶心的目光一下子就令玉洁想起了这个人是谁,就是第一天来到这座村子时,她因为不想和萧闲佑共处而跑到后山遇到的猥琐佬。    “冤家路窄啊!”她又气又笑,这回猥琐佬仗着人多,手摩擦着锄头,看样子是要报那天的仇了。    萧闲佑一个用力,把玉洁塞到自己身后,完完全全挡住那猥琐佬淫、秽的目光,他盯着那双三角眼,声似寒冰:“各位有话好好说,先停下这暴力行为,不然等会这房子的主人回来,你们免不了被一番责难。”    玉洁皱起眉头,有点无语,在身后轻声吐槽:“地痞流氓还怕被责难?我赌五毛你会被嘲笑。”    “啊哈哈哈哈。”果然,猥琐佬和身边村民大说大笑,听他话的人皆露出鄙夷嘲笑,投过来的目光就是在看三人跟跳梁小丑一样,滑稽又好笑。    “我就说了,你干嘛还跟这种人客气啊!”玉洁直接炸毛了,捏着拳头就要走出来先揍一顿这个王八蛋。    “别闹!”萧闲佑死死拦住她,神情肃穆,低声轻斥:“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更别说对方还人多势众,你一个人能打的过?”    “当然能!”玉洁立即接话,一副你在逗我笑的模样,略有不屑地指着这些光会大喊大叫的人说:“就这群弱鸡,我一根手指头随便打好吗!”    “……”萧闲佑沉默地看着她,想不出反驳的话,毕竟他打不过的怪物,她可是两三下就打趴了。    虽然她自信满满,但是这不代表就能用武力解决,他用力握紧她手,用不容拒绝语气说劝:“万事以和为贵,你这样只会把事情越搞越麻烦,到时候单可回来更难说清楚。”    玉洁甩开他手,冷哼道:“你还记得单可,你信不信,我要再不去阻止,指不定等会里面的人就把那供桌上的牌位给扔出来!”    萧闲佑有些头疼,“怎么会,这再闹也不会对死人不敬啊!”    然而事实像是为了应证一般,一块碎木从里边飞出,跨过门口拦住的村民,准确无误地落在两人的脚下,大大的一个伟字。    “……”他后面的话全部吞回了肚子里,神情变得极为复杂,尴尬恼怒中还带有一丝羞恨,没成想他真的是低估了这些人的无耻。    玉洁呵呵笑起来,平直的音调加重了语气中的嘲讽,“我都替你脸疼。”完了不等他再找借口为村民推脱,一把推开拦住自己的身体径直走上前,要去阻拦那些疯狂的打砸行动。    欺负两个小孩,真是让她想袖手旁观都冷漠不起来。    猥琐佬看着她,哟了一声,放下肩上锄头,接而撸起袖子准备叫她好好尝尝他的厉害。    “给我滚开!”玉洁怒瞪着他,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她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这话。    “小骚婆,就不,有本事从哥哥身上过去啊~”他自我欢愉地摸了两把胸口,和旁边男人交换两个眼色后,笑得更加□□。    玉洁怒极反笑,两手慢慢揉捏,边做些准备动作,边轻轻感叹:“穷山恶水易出刁民,这句话也没错。”    “啥?”猥琐佬听不明白,然后叫他清楚的是玉洁的拳头,正中鼻梁。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其他人还没看清楚,猥琐佬的惨叫就已经冲破天际,等再一摸鼻子,才发现满手都是血。    他不敢置信,惊怒交加,颤抖着:“你,你打人。”    玉洁笑着甩甩手,然后扯下右上的皮筋,挽起长发随意绑了个结,“对!我打的就是你这种贱人!”    “啊~!”猥琐佬恼怒成羞,拿起锄头高高扬起,跨步冲着她的头重重挥下,玉洁轻巧一躲,再反手握上锄头木棍往后一拉,迫使他的身体往前倾过来。    她目光微微一凌,抬起脚朝着猥琐佬肚子重重踢去,噗咚一声,他双膝跪地,剧烈颤抖,喊不出一声,额头冒出无数冷汗。    直到现在,那些看傻的村民才纷纷醒过神来,举着工具朝她蜂涌而来。    萧闲佑惊得一跳,左右飞快寻找,但没有找到任何趁手武器,勉强拿起小凳子只好应应景。    “萧哥,别碍事啦!跟着我!”金科一把扯住他衣角,把人往安全区域拖去,边拖边兴奋说着:“我姐可厉害啦!这些人都不是对手!”    “那些人都膀大腰圆的,你不要乱忽悠,我要去帮忙!”萧闲佑扯下他的手,举着小板凳又要冲回战局去。    金科很无奈,只好使出吃奶的劲圈住他腰,憋红脸劝道:“你信我,姐是全省冠军,打十几个壮汉那是家常便饭!”    “?”萧闲佑停下动作,很是迷茫疑惑,“什么全省冠军?”    “诶?你不知道?”金科一愣,随后兴冲冲的跟他解释:“就是全省武术散打女子成人组冠军啊!我姐还蝉联了四届呢!最后还是她不愿意继续比了冠军才开始换人。”    萧闲佑看着他,确信自己听到的不是谎话。    “真的,而且我姐还和男子成人组的冠军约战过,嘿嘿,还好结果是险胜。”金科如数家珍,把玉洁的散打履历将将过了一遍。    “哦,好的。”萧闲佑面无表情阻止他的兴奋,静静放下小板凳,静静坐下,静静看着玉洁在那边龙虎生风地把一群男人扫打在地。    虽然看着下手挺重,但是除了猥琐佬留了点血,其他人基本就是让他挨下痛,再逼到一边老老实实待着。    该说女神还挺心善吗?萧闲佑默默揪了旁边一根冒头的野草,心情非常复杂。    挨打多了,这些村民总算明白了这个把锄头甩成花的女人很不好惹,就跟外面说的会功夫一样,打得他们龇牙咧嘴。    七八个大男人相互扶持着躲得远远,也不敢再去捡工具,三三两两缩到一边偷偷觑着,任猥琐佬怎么喊都不愿意再上。    玉洁走到猥琐佬附近,那个人挨得打最多,哪怕刚才群挑时躲在后面,也会被她揪出来专往脸上揍。所以猪头脸上两个大黑眼圈,肿到眼睛都要看不到了。    “你,你走开。”猥琐佬惊恐地往后爬,生怕她的脚又踩下来。    玉洁居高临下看着人,笑得意味不明,笑得他脊梁直发冷,“还有种就继续来找我,这帐还没算完呢!”    随后环视周围那些躲匿的村民,扬高了声音:“你们知道警察吗?就你们砸人家房子这事,够你们进去坐个牢了。”    紧接着再拿出手机打开摄影,摄像头一个角度一个方向,拍下这满地狼藉,拍下屋里那几个人因屋外动静而停顿下来的动作。    “好歹也是接受资助的地方,我想你们应该是知道这天底下还有个东西叫法律。”玉洁关掉手机屏幕,放回口袋后,伸长手一个个虚点过去,也不管他们到底听不听的明白,“私闯民宅,毁人财物,欺负孤儿,就这还叫望善村,真他妈好笑!”    “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恐怖!她害死我们村很多人!”屋里跑出一个妇女,声嘶力竭喊道,神情异常痛苦。    “那你报警去啊!一个小孩还能阻拦那么多大人吗?”玉洁用比你还大的声音吼回去,美目圆睁,怒气满溢:“你们这么多人还手里拿着这么多铁锄,今天我要是不在,是不是等会单可回来你们就要把她活活打死啊!”    “我打不死,我打不死啊!”她突然跪在地上,脸上爬满了绝望的恐惧,两只手拼命拉扯枯燥的头发,浑身都在剧烈颤抖,只听到那几近疯癫的哑声:“她是鬼人,不人不鬼,打不死,骂不死,求不走。”    “她要杀了我们,她要把这座村子全毁掉。”    说到后面全是方言,零零碎碎的全听不懂,但是那痛苦的神态越演越烈。    玉洁看着她这几乎自虐的行为,悄然收敛了些许怒气,整个人恢复不少平静。到后面还因为她的哀嚎说不出责难,只好静静看着面前妇女的自言自语。    她手里还握着抢过来的锄头,此刻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萧闲佑慢慢走过来,轻轻拿走她手里的锄头,眉头紧蹙,有些不知道怎么收尾。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那些村民见打不过她的时候就没有再继续硬刚,除了身上脏点,还真没多少伤。    就在场面极其尴尬难收拾的时候,老房子的正主终于出现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单可一个人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冷冷看着,头顶是巨大如天幕的树荫,挡住灿烂的阳光投下暗影,幽幽阴森气息浓重围绕在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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