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前一日的卖力演出,让朱祁镇有些疲累,此刻依然在窝儿帐篷里酣睡。
“呜呜……”也不知是草原的狂风,还是少女的哭泣,穿过帐篷阵阵袭来,扰了朱祁镇的清梦。
翻了个身,用被子牢牢罩住脑袋,反正无事可做,朱祁镇蒙着头决定继续睡。
“啊啊……”外面的声音愈演愈烈,可以肯定是有人在哭,而且哭的伤心无比,不仅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是近乎嚎啕起来。
自然醒的梦想被屡屡打断,朱祁镇有些烦躁,一把掀开被子。
“老袁,去看看什么情况,大清早的哭什么丧!”
喊完后朱祁镇又迅速把身子盖上,只是预想的寒风却没有如期而至,门帘依旧安然的垂着。
“老袁……老袁……”
朱祁镇很有些不爽,堂堂皇帝,沦落到只能能支使袁彬已经够惨了,如今连他都敢溜号,简直是无法无天。
“不对,老袁可是能为朕挡刀的男子,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想到这里,朱祁镇迅速起身,打算收拾停当出去查看。
“呜呜……”
门帘应声扯开,寒风如期而至。朱祁镇这时浑身上下就一条金黄裤衩,与草原的寒风激情拥抱。自从找人给羊毛被子缀上一层缎面,朱祁镇又开始了裸睡生涯,可怜这会儿全身迅速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耶耶……”
“我擦……滚出去等着先!”
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后,朱祁镇呲溜钻进了被子。刚才还热乎的被子,此时已经变得冰凉,朱祁镇的牙齿几乎不受控制的战战作响。
“老袁平日里没这么冒失,今天有点魂不守舍,我得看看去。”不再耽搁,起身一层层穿好装备。
走出门,黑着脸正要对老袁开展批评,却看见一个生人跪在当前。
那人的一双细眼红肿的如桃子一般,一身蒙古人打扮,却梳着汉人发髻,也许是怕惊扰朱祁镇,停止了方才的嚎啕,却还在嘤嘤哭泣。一个七尺莽汉,发出嘤嘤的声音,违和,实在有些违和,朱祁镇一时尴尬,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袁彬。
袁彬通过几日的相处,基本掌握朱祁镇内心的阴暗,赶忙摆手,正要解释,朱祁镇却有心逗逗这个老实人。
摇着食指对袁彬指指点点,“老袁……呲呲……唉!”
老袁十分窘迫,老脸涨得通红。还好那蒙古汉子发现了朱祁镇,为袁彬解了围。
“微臣忠勇伯蒋信,参见陛下!”说完,拱手拜了五次,叩头至地砰砰三次,这叫五拜三叩头礼,是明朝最高礼仪。
忠勇伯蒋信,明史上只有寥寥百余字记载。
蒋信,原名把台,忠勇王金忠之甥,从忠来降,授都督佥事。宣德初,赐姓名蒋信。正统中,封忠勇伯。从驾陷土木,也先使隶赛罕王帐下。信虽居朔漠,志常在中国。每诣上皇所恸哭,拥卫颇至。已,竟从驾还,诏复给其禄。景泰五年卒。
看着跪在地上的蒋信,朱祁镇有些恍惚。穿越至今,他还没有体会过皇帝带来的无上荣光,还有无上权利。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穿越皇帝的惊喜,再到陷入绝境的不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保住皇位,为了早日回京,享受那歌舞升平,体会那荣华富贵。没有想过皇帝这两个字带来的责任,没有想过土木之变中枉死的忠臣和无辜的士卒,没有想过边关处处的处处战火,百姓的水深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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