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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收尾　　　　闻言，常太太看她的瞳孔微微放大。　　　　焦星目光放缓，把香烟丢进杯里的咖啡，湿灭。“我跟那个放我出来的警察借了烟……和你一样，抽了第一口，呛得要死。”　　　　她整理一下桌上的文件，把话题带回工作上，似乎并不想与人分享自己的过去。　　　　“既然常总出轨的石锤已经有了，请问您需要劝退服务吗？”　　　　当初，由于常太太并不确定常总是否真的出轨，所以签的委托协议也仅仅是关于调查方面的，劝退服务并不在委托范围内。　　　　焦星：“如果您需要劝退服务的话，我们可以根据您的愤怒值和实际情况，为您制定‘除三’计划。”　　　　话刚说完，常太太毫不犹豫地回复：“我不需要了。”　　　　这话让焦星愣了一下，不是因为起步价十几万的劝退报酬就此打水漂，而是想不到她竟然这么果断地放弃劝退小三。　　　　焦星又问：“您是有更好的劝退师了？”　　　　“不是。”常太太昂起下巴地看她，“我是有最好的离婚律师。”　　　　闻言，焦星在心里感叹。　　　　常太太又说：“不过，我还需要你帮我做另外一件事。”　　　　焦星：“什么事？”　　　　常太太：“把他们拆了！”　　　　——　　　　“想不到常太太这么勇敢，直接离婚。”强子得知常太太的决定后，震惊了下。　　　　焦星对此也感到些许意外。　　　　她捉小三多年，多数上门来的都是原配夫人，也不乏像常太太这样的有头有脸或有钱的阔太。而到最后，要是真的确认丈夫出轨了，正室们多数都会让他们去劝退小三，宁愿维护一个空壳婚姻，都不会离婚。　　　　焦星：“其实，那些不离婚的女人，到最后没几个是真的心无芥蒂和出轨方继续过日子的。她们之所以不离，是因为她们不敢，或者不甘。”　　　　不敢，可能是因为顾虑孩子，也可能是经济收入的问题，不够独立；不甘，是因为她们不甘心自己的男人就这么被另一个女人抢走了。　　　　她继续感慨道：“也有可能，是因为面子。谁也受不了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自己，说这女人离过婚，这女人管不住男人，这男人找小三诸如此类的。这社会对女性太严苛了。　　　　“可女人呢，终究心软，对于出轨的男人，总是期望浪子回头。可反过来，男人对于出轨的女人，却是扫地出门，爽脆离婚。男人出轨，女人埋单，这不公平，也很可笑。可这就是现实，残酷。所以，常太太决定离婚，还要我们拆散他俩，我心里还挺爽的。”　　　　“那常太太就不怕没面子吗？”老K问。　　　　“我不需要这种要委屈自己的面子。”那晚，面对焦星好奇自己决定，常太太傲气回应。　　　　“做错事的，是男方，丢的是他的脸。我最多丢的，是看错人的脸；但我不想当个蠢女人，也不想做个努力让丈夫出轨行为不被发现的懦弱太太。社交圈就这么小，事情永远都会被曝光的一天。你要我去过那种明明周边的人都知道自己老公出轨，而自己却在那装恩爱的生活，我过不来。　　　　“可能别的女人做不到像我这样干脆，因为她们受各种因素影响。但既然我有能力，有底气这么做，我就不会让自己委屈。”　　　　“我还挺欣赏她的。”想起常太太的这番话，焦星露出欣赏的目光，“离了也好。一段只能互相猜测或算计却不能分开的婚姻，这不是婚姻，而是场闹剧。与其辗转反侧疑心枕边人，与其他女人共享自己的老公，要一直处于抖栗不安之下，还真的趁有能力的时候，离了算了，及时止损，起码还不亏。”　　　　“那难道就没有不出轨的人吗？”坐在后座的老K问。　　　　“有啊，不过已经归为濒危人群了。”焦星回头看了眼老K，“对了，你把U盘给了幼儿园对面的家电铺了吗？”　　　　“给了给了！”老K答，“已经按你吩咐，到时候我一给他们消息，他们就会放出来。”　　　　焦星点头，看回对面的幼儿园，家长陆续前来接参加周末兴趣班的孩子回家，而陈敏娴就站在门口边上，一脸欢笑地对孩子挥手告别。　　　　可再过一会儿，估计她就笑不出来了。　　　　三人在车里等了十多分钟后，常总终于独自驱车出现了。　　　　焦星让常太太要他前来接上兴趣班的外甥女回家，但事实上，外甥女根本就没有参加兴趣班，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那两个不伦男女共同出现在公开场合里。　　　　焦星敏捷地眯了眯眼，捕捉到他们在沟通过后露出的讶异神色，她就明白他们察觉到不妥了，对车里的两人下令：“行动。”　　　　“收到！”老K应声，给那间铺租即将到期的家电铺老板打电话：“老板，播了吧。”　　　　“好的。”言毕，老板对员工挥了挥手。　　　　朝向幼儿园门口的几十个台电视机瞬间从播放科教节目变成了常总与陈敏娴在家搂抱亲吻的视频。　　　　同时，在强子的操控下，盘旋在马路上空的无人机释放出两人出轨的石锤照。照片如大雪纷飞地飘落下来，被路人和家长纷纷拾获。　　　　几个被焦星雇来起哄的女人混在人群中，边指电视机和照片，边冲幼儿园门口的那两人喊话：“里面那两人，不就是他们吗？我的天啊，那女的还是老师……竟然做出这种勾引人家老公的事？”　　　　节奏很快被带起，家长和路人纷纷看向他们，议论和唾弃逐渐四起。　　　　“这，这怎么回事……”陈敏娴拿到照片后，慌慌张张地看向身边的常总。　　　　对方同样震惊地蹙眉，意外地盯着照片，上面明确地写着他俩的名字、职位头衔，像是别有目的地想要毁了他们的声誉。　　　　还没等到男人的回应，幼儿园园长已经匆忙出来，拉上陈敏娴的手腕时，也发现了身边的常总。　　　　她目光更是盛怒，沉声道：“陈老师！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关系被突然公开，陈敏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一边对园长解释，另一边又以恳求的目光看着常总。然而对方视而不见，在众人指指点点之下，愤然丢下照片，低头快步离开。　　　　“常轩霖！”陈敏娴见他抛下自己逃跑，赶紧从园长手里挣脱开，跟上去喊他。　　　　可常总一直低头接听秘书电话，压根就没理她，又或者，完全就是想立刻和她断绝关系。　　　　电话里，秘书慌张地说：“不好了常总，常太太突然带着几个会计师来公司，听说是要清算资产，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什么！”常总心头一震，，赶紧上车，“我现在回去，给我死死地拖着她！”　　　　车门正要关上，却被外面的陈敏娴拽住了。她听着周围人的私语谩骂，心里越感到羞耻难受，眼鼻通红，似要大哭一场。　　　　这般我见犹怜的模样，要是放在从前，常总肯定放下手头上的一切，不哄得她笑，誓不罢休。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大难临头各自飞。　　　　常总快速地环视周围，投向自己的眼神尽是厌恶和鄙视，只觉脸上无光，哪里还会管她？　　　　“敏娴啊，咱们晚点再联系！”他边说，边去抠开她抓门的手，可女人死也不放手，只好使劲把人推开，砰地关上车门，给跌坐在地的陈敏娴留下浑浊难闻的车尾气。　　　　看着陈敏娴独自承受家长的不满和怨气，老K起了恻隐之心：“这么看着，陈敏娴还怪可怜的……”　　　　“那你怎么不可怜一下常太太？”焦星看着被围攻的陈敏娴，语气冷静，眼神淡漠。　　　　老K：“那……那她有钱嘛。”　　　　焦星幽幽地回过头来，蹙眉瞪他：“那你意思是，女方只要有钱了，就算被出轨了，也不值得可怜？”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老K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闭嘴，悄悄抬眸地看了眼强子。　　　　强子明白他的意思，出来缓和气氛：“星姐，现在可以让家电老板关视频了吧？”　　　　“关了吧。”焦星应了声，又看着对面幼儿园。　　　　强子接话：“这下，陈敏娴是要被辞了吧？”他看出窗外，陈敏娴已经被人带回园里，接着又有几个老师出来安抚情绪不稳的家长。　　　　“那就得看园长和家长们的态度，估计她也干不久。”焦星看了看幼儿园门口，把车窗升上，说，“今天就到这吧，收工。”　　　　——　　　　另一边，常总回到公司时，等待他的不是常太太的兴师问罪，而是直接被告知公司要被注销，而一封公开常总在外偷腥、滥用公款包养小三的邮件更是被群发给公司员工，令常总形象大跌，让人唏嘘。　　　　“不，不是，老婆，亲爱的，咱们再聊聊，好吗？再给我一次机会。”常总跟着常太太出了电梯，一路乞求。　　　　可常太太直视前方而行，即使他狼狈地拍着她的车窗，她也也没分他半个余光，只丢下一句“记得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常总杵在马路边，看着载着她的车绝尘而去，气急败坏地往旁边的垃圾桶狠踹一脚。　　　　“常总。”　　　　“干嘛！”常总满身戾气地转身，见到自己的司机。　　　　“常总，您的车子已经洗好了，也帮您开回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常总正气在头上，不满他吞吞吐吐的说话。　　　　司机生怯，赶紧给他递上一个黑色小物，“洗车的在您车上发现了这个……好像是个跟踪窃听器。”　　　　常总脸色微变，赶紧拿来查看，紧张得小声问道：“在哪发现的？”　　　　“副驾位。”　　　　常总滚了滚眼珠子。她竟然还在他车上安窃听器？　　　　不对。常太太很久没坐他的车了。而那辆车，通常都是自己私人开的，载过的人也不多，就只有陈敏娴和……　　　　常总眉梢一抖，倏地回头看向一楼大堂的前台，握住跟踪窃听器的手逐渐成拳。　　　　还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