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筱瑜依然没有离开他的迹象。 她的体温因为醉酒的缘故,比平时略高,身上气味被热气一烘,在四周空气散开。洗发露清甜的草莓香,衣物洗涤剂淡淡的茉莉花香,还有从她衣领里面飘出来的难以形容的暖香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大网,将他牢牢罩在其间。 熊景耀全身血液在飞速的往下流动,聚集在某一处。他再次试图推开她,却听到她含含糊糊的说“不要走”。 “行啊,是你自己说的!” 自己送上门,他懒得客气了。 他用力撑起身体,再把她打横抱起,站了起来,走向自己的住处。 沙发就在客厅正中央,他大步走过去,俯身想把她放下,然而她胳膊紧紧的缠着他,限制了他的行动。他伸手去掰,谁知越动她抱得越紧,他不耐烦了,用力了一些,她呜咽着说:“疼,不要……” 他正想讽刺她急不可待,抱着男人不放,刚想说话,她忽然哽咽道:“周天阳,不要……不要走……” 就像一盆水浇在火上,熊景耀的冲动立刻退潮般的迅速退去。 他定了定神,低头看她,她依然面如桃花,媚气逼人,然而他却没有半点绮念了。 “周天阳?他-妈-的又是个什么东西?”被愚弄的羞辱感涌上心头,他一边骂一边加大力气,终于把这牛皮糖甩开,只觉得被她碰过的地方就像被什么黏糊糊的虫子爬过一样不舒服。 他上楼去洗澡,用力的擦着身体,心中怒极,厌烦那个醉酒又把自己当别人的女人,又恶心自己居然动了某种心思。然而洗了好一阵,她染在他身上的香气似乎钻进了他的皮肤深处,怎样都搓不掉。 他诅咒一句,关了水,草草擦了下身上,套上睡袍出去,想继续看他的文件。然而去书桌必然经过客厅沙发,他一眼就看见了昏昏沉沉躺在上面的江筱瑜。 本想忽略掉她,然而路过沙发时他不自觉的扫了她一眼,她脸上竟然有了几道泪痕,正有一大滴眼泪顺着眼角留下,滑入鬓角里。 “呵,还有脸哭?”想起刚才的自作多情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想骂人,但看见她湿漉漉的眼角又觉得没意思,深深吸了口气,俯下去摇晃她胳膊,晃了十多秒只得到她迷糊的哼哼声,他目光一转,看见茶几上的杯子,索性用了刚才的绝招——倒了杯水在她脸上。 江筱瑜缓缓睁开眼,睫毛颤着,怔怔的盯着前方。他冷冷道:“这个点儿了我不可能送你,自己出去打车。” 她轻轻道:“什么?” 一看她毫无焦距的目光,他不由得磨了磨牙。与其说她是醒了,不如说她是梦游。这德行,就算他把她塞进出租车了,鬼知道一个意识不清的女人会出什么事。 他再次深深吸气,忍了又忍,看见旁边搭着自己平时在沙发小憩时常盖的羊绒毯,犹豫片刻,伸手拎过来展开,刚想搭在她身上,忽然注意到一件事——刚刚泼了她两次水,她头发和脸湿了不说,衣领到衣襟也湿了好大一片。 熊景耀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小人叫着“管她呢”,另一个小人嚷嚷“万一病了不是给自己找麻烦”。怕惹麻烦的小人儿最终占了上风。他把手伸向她衣服,面无表情,动作丝毫不犹豫——自己不长脑子醉倒在地,还死抱着男人不放,被扒了也是活他-妈该。 衣衫下摆很快卷了上去,露出一截柔软纤细的腰,肚脐小小,肌肤雪白。他目光略一停顿,移开视线,继续把她衣服往上拉。 羊绒衫套着保暖内-衣,被一起从她身上剥落,衣领擦过她脑袋时他用了点力,她身子随之晃了下。 她胸前丰满的地方也跟着晃动起来,在灯光之下白得晃眼,一下又一下,荡漾了好几次才终于停止晃荡。这样大的动静自然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凝神一看,精致的深蓝色蕾丝包裹的地方,格外的饱满…… 这场景超出了预想,熊景耀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 江筱瑜醉酒后的脸就够勾人了,身材还这么真材实料,肌肤光滑如玉,在灯光下白得仿佛在发光。 竟然是个难得的尤-物。 熊景耀逼着自己移开视线,匆匆拿毯子盖在她身上,站了起来,背过身,深深的呼吸。 如果不是那声“周天阳”太恶心,他绝对会……他咬牙想着,走向了书房。 小洋楼内部做过大改造,所有非承重墙都被打通,各个区域用家具摆设来分隔。书房和客厅之间只隔着几盆绿植。这种遮挡完全无法抵消江筱瑜的存在感,熊景耀盯着电脑屏幕里打开的文档,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忽然后面发出轻轻的窸窣声,他忍不住回头,透过植物的枝叶一看,她翻了个身,搭在她身上的毛毯唰的滑落在地上,雪白的肩头,脊背中央浅浅的一条沟,延伸进她的腰带之中。 他呼吸又开始发紧了。 这女人呆客厅,他还看个鬼的文件。他走回去,拾起毛毯把她一裹,努力忽略她露在外面的半截肩膀,抱着她走向客房。 一开门,冷风拂面。他怔了怔,空出只手开灯一看,发觉窗户半开,暖气全部泄了出去,肥肥的黄厅长正站在窗台,和他大眼瞪小眼。 想必是他不在时家政员松懈了,没把窗户关好,让这猫趁虚而入。 他沉下脸呵斥:“滚出去!” 黄厅长却喵呜一声,跳到他脚边蹭了蹭,然后一跃上床,蹲在枕头上。它不知从哪儿踩了一脚湿湿的黑泥,床单留了一串灰黑色的梅花脚印。 熊景耀暗骂一声“靠”,犹豫着是否把这女人丢在脏床上。 江筱瑜忽然颤了下,他低头一看,毯子没裹紧,露出不少皮肤,她的头发还有些湿,蜿蜒粘在上面。 就算关了窗,房间升温也需要些时间,想想她生病会引起的麻烦,熊景耀又低低骂了声“靠”,抱着她走出客房,登上楼梯。 房子虽大,但只有客房和他兄弟俩的房间布置成卧室。 他站在两间房之间,凝视着熊景辉卧室紧闭的房门,目光暗沉沉的。过了好一会儿,他咬了咬牙,转向自己的卧室,站在床前又纠结了一会儿,把她放在了自己床上。 这一天阴雨绵绵,她裤脚上溅了些小泥点,他准备替她盖被子的时候注意到了。这么脏……他心烦的皱起眉,犹豫片刻,伸手去脱她的裤子。 她的内衣是成套的,深蓝色的蕾丝衬得她的腿格外洁白,他心跳越来越快,手停在她腰带上,脑子里两个念头开始打架—— “睡个醉酒的女人不地道”。 “忍个屁”。 她似乎有些不舒服,侧过头扭着脖子,又轻轻的呜咽起来:“周天阳……” 那两个念头立刻被“把她扔街上去”取代。 熊景耀猛然拎起被子,往她身上一罩,转身走得飞快,重重的摔上门。 文件他是看不下去了。他回到客厅发了会儿呆,只能在沙发将就躺下——客房被那猫弄脏了,熊景辉的房间他不想进。还好沙发是知名设计师的定制款,做得非常舒适,躺着倒也不难熬。他闭上眼,很快进入梦乡,然而并没睡好。他不停梦见江筱瑜衣衫不整的样子,伸手过去,她却不停的叫“周天阳”。 熊景耀醒来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暖气温度一如往日,但他今天却热得要命,全身是汗。他烦躁的站起来,上楼去浴室冲澡。打开卧室门一看,江筱瑜睡得很沉,身体已经完全裹进被子里,就像一颗橄榄球似的。 还真他-妈会享受。他咬牙切齿的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水汽蒸腾,让他微微有些恍惚。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她内衣精致的蕾丝,雪白的皮肤,还有那晃荡不停的,浑圆的某个部位,还有……越想越难受,他闭了闭眼,认命的伸手往下,刚想自己解决一下,外面忽然传来江筱瑜的惊叫声。 这女人真是个扫兴的专家!熊景耀气得想砸东西,忍了又忍,关水,匆匆套上浴袍,沉着脸走出去,盯着缩在床角,紧紧裹着被子的江筱瑜,刚想骂人,忽的心念一转,缓缓的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对他而言相当温柔,却让她毛骨悚然的微笑:“睡得好吗,江小姐?” 江筱瑜怔怔的看着他,半天才颤声问:“我……我怎么在这儿?” 他拿着毛巾擦头发,姿态相当随意,漫不经心道:“你喝醉了,抱着我不放,吵着闹着叫我不要走。既然江小姐主动,我也就不矫情了……”说着又是淡淡一笑,“记不得了?” 别人醉酒要么哭要么笑要么变成话痨,她酒劲上来就秒睡,不睡够时间绝对不醒。江筱瑜搜遍脑海也不记得自己晚上做了什么,可熊景耀这人对她一直冷淡,还极其反感和人有身体接触,如果不是她死缠着,他怎么会碰她? 她想得眼睛一阵一阵的发酸,恨他趁人之危,可他确实没有坐怀不乱的义务。她的皮肤随着她的颤抖摩擦着被子,脑子乱糟糟的瞎想了一会儿,才察觉出异常。她猛然抬起头,含着希望看着他:“我……我们其实没有……没有做,是不是?” 熊景耀脸上的微笑立刻敛去:“没做?你觉得我身体有问题?” 她被他突然翻脸吓了一跳,嗫嚅道:“不……不是,我……我内-衣还在,裤子也挂腿上的……” 他头发不再滴水,转身回浴室挂毛巾,声音从门里面传来:“看来你是真不记得了。没脱干净是因为昨晚你急得慌,我也就将就了。” 她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我,我不信!如果我那么……那么急,我怎么没感觉……一点做过的痕迹都没有!” 他缓缓踱出浴室,抱起胳膊:“给你清理过,你还要什么痕迹?” 她伸长脖子去看垃圾桶,想找纸巾和安全-套之类的证据,他淡淡道:“垃圾袋已经换过了。” “你!” 他依然面无表情,但眼神却越来越微妙:“用了太多纸巾,堆得老高,不换装不了别的东西。”见她愣愣的,他解释道,“没想到江小姐是个水做的人。” 江筱瑜脑子彻底乱了,已经没精力计较为什么裤子还挂在她腿上的事。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手在被子下紧紧的攥成拳:“不可能……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你骗我的,一定在骗我……” 熊景耀走到床前,神情已经有些恼怒,眼里闪着危险的光:“浪费我这么多纸,结果说你没感觉?真是喝多了。行,现在你清醒了,咱们来次有感觉的?” 江筱瑜已经缩到了床尾凳,脸色红了又白,颤抖着说:“不,不要……” 他绕到她面前,伸手去揭她身上的被子:“做都做了,没感觉你不是亏大发了?” 她拼命的抓紧被子,身体往下坠:“不亏不亏,有感觉的有感觉的。” 熊景耀险些破功笑出声,他缓了缓,松开手,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俯视她:“行了,别哭哭啼啼的。看看你这鸡窝一样的头发,老子口味还没这么重。” 她怔了怔,转头看向落地窗。隆冬的清晨,屋内灯光远比外面天光亮堂,玻璃就像镜子一样,映照出她的模样。她的头发果然乱七八糟,有几缕还滑稽的在头顶卷成圈。 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一手抓紧被子,一只手从被子下面伸出来,急匆匆的整理头发。 他看着她手指在发丝里抓来抓去,等她头发基本正常垂落,他蹲下来,似笑非笑:“这样子还勉强能下嘴,咱们开始?这次保证让你很有感觉。” 她吓得一抖,被子从手上滑落,上半身立刻暴-露在空气中。他眸色暗沉下来,她赶紧往后挪了挪,手忙脚乱的拉扯被子遮羞,嘴里混乱的说:“不不不,谢谢了不用。” “江小姐不要这么客气。” 她几乎哭出来:“熊先生,求你了,今天真的不行……” 熊景耀眼睛一眯:“今天不行?为什么?” “不……不舒服……改天吧改天吧……” 他死死忍住大笑的冲动,一本正经道:“改天?改天具体是哪天?” 她怔了怔,这才意识到自己脑抽给自己挖了个巨坑,恨不得咬掉舌头:“哪天都不行!” 他脸色一肃:“不是说改天?你耍我?” 她拼命摇头:“不不不……” 见她已经彻底把自己绕晕了,熊景耀这口气终于出完,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成年人了,做这种事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答应了就要讲信用。我等着你改天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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