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皑皑白雪,将臣子们的争吵甩在身后。
“我与李公交好,李公以天下为己任,绝不会做出此类祸国殃民之事!”
“或许那只是李延伪装出来的面具,品行等陈词滥调,怎可用作证据?!”
听着他们的辩论,皇帝并不生气,反而微微笑着。他生于长于帝王家,早就明白这种看似激烈的辩驳其实也就是一场戏,演员们背好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卖力演出真诚的样子,编剧指挥大局,甚至把皇帝也算成演员,然后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还窃窃以为自己是最清楚的人。
其实戏里最清楚的人,是演员自己。
而且演员,还能随便改戏。
臣子把皇帝当傻瓜,皇帝把臣子当笑话。
他刚想开口制止,太监来报:“太子求见。”
两位大臣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吵。
秦胤急匆匆地走向皇帝,下跪请安:“儿臣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皇帝并未转身,仍是背对着秦胤,懒懒开口。
秦胤未有动作,只是跪地不起,继续说:“李知事辅佐父皇开国,立下赫赫功劳,怎么能凭那一句两句就给李知事定罪?”
皇帝转过了身,脸色阴冷,他指着秦胤,气得手连连直颤:“你若还知这大秦是谁的天下,便立刻给我滚出去!”
秦胤被这一声怒吼吓得抖了两抖,急忙起身行礼后退:“儿臣愚蠢,请父皇原谅!”
“你们也先出去吧,明日朝堂之上再论此事。”皇帝沉默片刻,揉了揉太阳穴,等他们都被他遣退出去后,他重新把目光放在桌面上的一个被摊开了的奏折,上面的字像是狠狠地刻在他眼里一样,他眉头紧皱,半日都舒展不开。
邺国……他摩挲着奏折上的这两个字,眼里神色比之深海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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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该如何走,就要看上面的命令了。邺国这仗是打不起来了,他们来试探后可谓溃不成军啊!”说话者一身戎装,拍着面前的桌子大笑,他的面相如同一片大地苍茫中的雄鹰,那双锋利的眼睛似能穿破虚空,气势如刃,帐外狂风肆虐,帐内的笑声也极尽张狂。
“霍鹰,”坐在主座上的人年纪不大,一句话却是让笑声戛然而止,他棱角分明的脸刚毅得完全看不出稚气,眉眼间的稳重与深沉掩盖了他的年龄。若说霍鹰就是在原野上肆意飞驰的猎鹰,他的存在,能让这只向往自由的鹰乖乖地停靠在他的肩头,“我们送去给朝廷的简报应该已经到了。邺国似乎最近很是动荡,朝堂之上那些人,虽说行事风格各不相同,却都是盯着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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