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此刻正在家中堂屋内走个不停。只见他双手紧背身后,眉头紧锁,似是有甚烦心之事。

原来是王寅早些时候点卯坐班之时,迟了片刻。话说这满城军将除了天子近前,几人点卯不是三天两迟。

况且花了银钱无数,却得一个鸟牌军,王寅自是有些不喜,时有迟到。

不妨今日刚一进去,却被三五人绑缚起来,一顿拳脚,扭送开封府去了!现下消息才来,直叫他苦恼不得!

其母亲见他已经这般持续了近一个时辰了,便道:“如你这般走到天黑也不济事,不若托人前去打探一番,再凑些银钱,上下使得,教人早些归家才是正理!”

王进停下步子道:“已经去打听过了,说是忤逆了个虞候。这是什么罪名?不过半日的时间,人已经带到了开封府。儿子虽然在禁军教师位置上勾当多年,那开封府里却两眼抹黑,教我哪里去寻人救他?”

王母接话道:“哎!你好糊涂啊,这不敬上官,也是他那殿前司的那个虞候是个首告,你且去托人问个明白,若是这首告撤案,这事岂不好了?”

王进一听,顿觉有理,便匆匆出得门去,按照母亲的意思一一托人,天黑之时,方才归来。

原来一开始时,他去问人,那些人也不是不想告诉他,只是这首告之人不过是个虞候,在这京城之内,似这等七八品武职,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王进认识的那些人哪里识得?

最后问的多了,才有人来说了。这虞候不过是个新任的,之前也是个小牌军,说的不好听的,这人与王寅也是半个熟人。

不妨这才升职半月,却是翻眼不认人,却把昔日的同僚告了“不敬上官”。

旁边的那些办差的谁不来劝,可是这厮硬是不依不饶,定要问罪,此番人已经带到了开封府。

王进虽然知道这人姓名,然却从未见过,不相识。他琢磨既然这厮万般人来劝都是无益,凭他一个教师,若是自顾跑去求他,估计也是白送了面皮,最后还是冤跑一趟。

没奈何!只得四处托人,却无甚效果。最后一个好心熟人,看他东一撞西一撞的,实在于心不忍。便偷偷来说了。

原来这王寅得罪的虞候姓陆,全名陆谦。并告诉王进,教头林冲与这位陆官人倒是旧相识。传闻两人是自幼相交。陆谦初来东京之时,还是林冲帮他过活呢。

只是这陆谦的官场厮混能力与他老友林冲相比,高了太多,来此不过三四年已然做了虞候。但是昔日林冲的恩情,想来是个人便不会忘却。

所以,这人对王进说了:“若是托别人只怕还要走好些弯路,只要这林冲肯帮忙,这事不难了!”

王进一听,心下大喜,便径自去林冲府上走了一趟。林冲与王进若是论起来,也是上下管呢。见他来时,忙来迎接了。等到王进与他说了王寅之事。林冲是只道这王寅与林云是义兄弟的,便一口应承下来。

林冲送走了王进,本要出门。林娘子却来给他泼了凉水,娘子道:“官人此番有些莽撞了,这王教头家乃是世代在禁军中做教头的,几年前又做了都教头。这满城的军将几人不识他?此番既然连他都无甚办法,你那好友陆谦怕是也难应承!”

林冲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娘子,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恁地多曲折。只是他既然已经答应了王进,不好再来反悔,只得硬了头皮跑去寻了陆谦。

他知道这陆谦是个讲究的人,便安排那酒店中的上店——樊楼。

等到陆谦、林冲在店内坐好了,林冲便对陆谦说了王寅之事。

陆谦一听,只觉得头皮一麻,当下心里第一反应便是想转身就走,可是却又不能,毕竟自己能有今天多半是靠林冲来的,若是当初没有这位老乡,他只怕早已流落街头,成了乞丐。

琢磨了半天,他猜测这林冲只怕也只是抹不开与王进同僚的面子才来问这事的。便直白地道:“兄长,非是陆谦不愿意伸手,实在这事莫说我做不了主,便是兄长要是染上,怕是也要当干系的!”

陆谦见林冲听了却不答话,便把脑袋来跟前,用手沾酒写了个“高”字!林冲道:“副都指挥使?”陆谦见他已经知道了,便把头缩了回来,有些神秘地道:“现下只是收拾了这人,只怕这事还难了呢。”

林冲听他一说,才感觉自己这次满口应承王进却是唐突了,只是此时已经骑虎难下,便告诉了陆谦,这王寅是他师弟的结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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