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先生,我们本来可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何必自找麻烦呢?”
玉子昂将刚刚救下的朝廷大臣放到地上。
他摘下面罩,看了一眼说话的人。
那人名叫海大冲,今年已经六十多岁,长得虎背熊腰,左眼上带着一个眼罩。
这人是江湖上顶尖的高手,以前他一直耳闻其腿上功夫了得,却不曾亲眼见过。
现在他见到了,刚刚,他踢断了自己的右手。
屋内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两人,刚刚没有说话。
他们一个练的手上功夫,一个练的剑法,都是一流的好手。
他之前急着救人,被三人围攻,除了右手,他的胸口挨了一拳,腿上被划了一剑。
在场,武功最高的是正站在门口的海大冲。但是他最提防的却不是他,因为他知道,海大冲不是主谋。
数位朝廷大员被谋害的幕后,是拿剑的那人,也是他最熟悉的人。
他身上穿着朴素的白衣,随处都能买到的布鞋。身材修长,四十多年的岁月,在他那英俊的脸庞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但这并没有是他的魅力下降,武林中仰慕他的女子反而越来越多。
他的手里拿着的铁剑是自己送给他的,不是什么好剑。当时两人刚刚结识,剑只是随手拿给他的,但是他却用到了现在。
自从他入朝为官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动过手了。
剑一直放在他的房间,几年封存,它已经生了锈,不复锋利。剑如此,人也一样,他已经不再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人。
“老任,你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就因为他反对你?”
脸色阴晴不定的玉子昂指着昏倒在地上的大臣。
任池羽摇了摇头,“我不想跟你说这些,政坛上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明白。”
他收起长剑,走到了玉子昂的身边。
“你知道,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兄弟。现在,你却为几个素不相识的人,来和我作对!”
“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玉子昂摇摇头,失望的说:“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是世界上最了解各自的人,毕竟你我相识二十多年,可我今天才发现,我错了。”
“错?哪里错了?”
“我从没有想过你会为了达成目的,而做出这种事情,这说明我其实并不了解你。”
“同样的,你也没有正真地了解我,你知道我这辈子是为了什么四处奔破、出生入死吗?”
“你说我为了几个陌生人就和你作对?”,他看着任池羽逐渐难看起来的脸色。
“呵呵。”
玉子昂嘲讽地笑着,他看着眼前这三位功成名就的江湖名宿。
“我做的一切是为了我的理想,我的良知!”
任池羽拿剑的手不住地颤抖,最终长叹一口气。
“......杀了他!”
一片红色映入眼帘。
这是一道传音符。
徐立文有些生气地放下了手头的《玉子昂传》。
他看向窗外,清晨的阳光钻过了窗户,来到床前。
徐立文正坐在床边,他弯下腰,从床下拉出一个梨木箱子。
还没有束起的头发,掠过那双精致漂亮杏眼,细腻的肌肤,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双唇,一直垂到地上。
他把书放进箱子里,上了锁,塞回到床底下,收拾起了房间。
他故意拖了几分钟才拿过刚刚的传音符。
“立文,过来。”,一个清脆的声音从符篆中传出。
徐立文束起头发,一边穿好道袍,一边向外走去。
他住的地方是一座道观,名叫清净观,观内只有两个人,他和他的师父陈若谷。
他来到道观东南角的一个房间门前,红光断断续续地从门窗的缝隙中透出,映在他的脸上,使漂亮的面庞变得有些妖异。
但是他没有表现出异常,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师父,我进来了。”
他刚推开门,一团刺眼的红光从房间射出。
他第一时间闭上眼睛,但是红光像是直接照进了他的脑袋里,他依旧感觉到了赤红色的一片,刺激得他不敢睁开眼睛。
过了好一会,他听到师父说话了。
“可以了,睁开眼睛吧。”
他这才小心的眨了眨眼睛,看到面前正站着一个披散着头发,看起来只三四岁大小的孩童。
他的面貌有些圆润,眉毛很浅,模样清秀可爱。他的右手正拿着一串糖葫芦,表情慈祥地看着他。
徐立文立刻上前鞠躬,“师父,这次叫我来,是要我出去再买些零食吗?”
“咳!不用,上次买的还没吃完呢。”
“这次叫你来,是有些东西让你送去楚国海金城,给我的一个故人。”
“明天就走,今天好好收拾。路途遥远,把所有东西都带上,不要在别人面前丢了我的脸。”
孩童的声音有些尖细,让人听着不太舒服。
“还有一件事。”
陈若谷手中凭空出现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并抛给了徐立文。
“这颗珠子给你了,是刚刚炼的。好好看看,等你回来我会考你关于炼制这种法器的相关要点。”
徐立文接住新的法器,放进储物袋里,有些无奈地说。
“师父,你送不是快很多吗?”
“这些年,我就见你出去过一次。你不要总是呆在家里,也该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
他小心地咬下了最后一颗糖葫芦,仔细地嚼着。
“这些年我一直用秘法疗伤,伤势未好之前,只能一直维持这个样子。”
“这幅样子出门,一旦遇见什么熟人,不是要被笑话死!”
“更何况,现如今我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只差一步就能彻底痊愈,现在正是关键时候!”
“这话您已经说了十来年了,而且不是可以用些伪装的幻术吗?”徐立文忍不住吐槽一下。
“你懂什么!修士的事情,那十几年,能叫久吗?”
“说起幻术,你知道幻术有几种解法吗?我教你的四种解法记住了没有,你是想考试吗?”
陈若谷圆润的脸涨得通红,显得恼羞成怒。
“没有没有,没有要考试。”
“啊,对了,我要送的东西您还没有给我呢?而且你也没有说送给谁,我说师父......”
“闭嘴,你现在回去收拾好东西,至于其他的,明天再说,出去出去!”
徐立文知道师父最近一段时间心情变化无常,只好先告辞离开。
他还得去买师父要吃的糕点、水果和各种零食。
即使师父没有说,但是这一走不知道要去多久,而自家师父是不会出门的。
所以该买的东西还是得买好。
他所在的城市名叫彩阁城,坐落于景国。
这里盛产各色布料、染料,城中林立的各色楼阁更是闻名遐迩。
只是这些对于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徐立文来说,实在是有些看腻了。
街上的人都认识他,他们是看着他长大的。
见他出门,纷纷和他打招呼,他也开心地笑着回应。
偶尔有几名女子经过,看到他,立刻红了脸颊,低着头快步走过。
徐立文来到和道观只隔了一条街的糕点铺子,铺子是住在道观隔壁的张四爷开的,他家的糕点是整个彩阁城最好的。
他走进去,店铺里,正中间是一个红漆大柜台,两边摆放着整齐的架子,上面摆满了一碟碟糕点。
这些是供客人试尝的,每一个客人都可以通过这些糕点来选择自己喜欢的种类。
现在时间还早,店内没什么客人,两位伙计正在整理架子上的糕点。
柜台的内部放着一张躺椅,一位头发斑白,留着山羊须的老人躺在上面,他就是这家店铺的主人。
“张爷爷,我来买糕点了。”
张四爷听到声音,一个挺身,就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他快步地走出柜台,拉着徐立文的手直接走向店铺后面。周围的两个伙计对此也是一副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对视一眼,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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