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文跟着张四爷来到店铺的后面,这里放着他们昨天辛苦了半晚做出的糕点。
“糕点还是像以前一样吧?”,张四爷问了一句,但没有等徐立文回话,就开始替他包了起来。
“你家师父也真是的,从小就什么都让你做,做饭、洗衣服、打扫,简直拿你当佣人一样!”
徐立文笑笑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正在忙碌的老人,对方却从头到尾都没敢看他一眼,仿佛他那张俊美的容颜变成了什么洪水猛兽。
平日里,他过来买糕点,张四爷也很热情,但少有亲自动手的时候,都是由两位伙计去包好糕点,自己则在一边和他拉家常。
这次进门,两个伙计对他视而不见,而张四爷不仅没有责怪,还亲自动手包糕点。
不过他也不想说破,只在一边看着他的表演,等他主动说出来。
张四爷又说了些陈若谷的坏话,糕点就已经要包好了。
这时候,他的动作就慢了下来,最后,直接把包好的点心放到一旁。
张四爷弓着腰,搓了搓手,“那个......”
“立文呐,明天中午你有空吗?我请你去听个戏,那可是在皇宫中给太后唱过戏的班子!”
“不去。”
张四爷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拉过徐立文,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了?”
徐立文直接拍掉了张四爷的手,后退两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唉......张爷爷,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您这是又答应了帮哪位小姐牵红线啊?”
张四爷老脸一红。
“咳咳,这不是她苦苦哀求,都哭出来了!你也知道,老夫这个人,就是心软,你就帮帮忙,去了之后,拒绝不拒绝的,不都由你自己决定吗?”
“耳根子软?我可打听清楚了,上次不知道是谁,收了几个图本,就把我给骗去城外十步亭。”
“说是几个人有隐疾,找我治病,不好意思上门,才约在那里。”
“结果,病人没有等到,等来的是陆陆续续的七个姑娘!”
“呵!您能想象她们坐在一起高高兴兴聊天的情况吗!”
“嗯?她们只是聊天,没有吵起来?话说,当时到底什么情况?你给我说说呗。”
张四爷听了徐立文的话,不仅没有感到一点羞耻,反而对当时的情况倍感好奇。
“这是重点吗?问题是,你怎么把她们叫一起了?”
“我没有把她们叫一起,我分明和她们说了,你很忙,每个人最多只能和你聊上一刻钟时间,就必须走。”
“而且我给她们定好的时间互相隔了两刻钟,本来没有问题的。”
“谁能想到,她们为了延长时间,都提前了半个时辰到,结果前一个没走,后一个就到了。”
“呵呵,同时收了七个人的礼,做一件事情,您可真是有头脑。不说这个了,您这次又收了几份礼?”
张四爷听了这话,立刻又笑了起来,对着徐立文竖起一根手指,“一份,就一份。”
徐立文听了,眉眼笑得像月牙一样,“那我也不去。”
“你别啊!”,张四爷急得脸都红了,“那可是秀大师的处女作,世上只有一千套!”
“而且,你最近不也在刘三那里淘书了吗?”
张四爷看到徐立文神色有些不自然。
“嘿嘿!别害羞,都十七岁了,年纪已经不小了。等我看完,可以借给你看看。”
“呵呵!”,徐立文并不打算解释,他找的是武侠小说,“还是不去!”
“为啥呀!”
“因为我明天要出一趟远门。”
“......你不早说!”
......
徐立文将糕点放进储物袋内,他打算先去一趟张四爷的家。
上次事情之后,他已经和张四爷说过,不要搞这些事情。
附近的街坊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平日里偶尔和他开玩笑,无伤大雅。
但是张四爷经常给他乱牵红线,添了不少麻烦,而且屡教不改。
所以,他打算给他一个教训。
他来到张四爷家的后院,轻车熟路地走到一颗枣树旁,将埋在地下的樟木箱子给挖了出来,一共四十多斤的图本,连着箱子一并收到了储物袋里。
毕竟张四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有些东西还是少看为好。
等到他买好各种生活用品,已经是红日高悬。
回到道观,把行李收拾出来,将储物袋内的物件重新整理一番。
这才坐在书桌前,拿出先前得到的珠子法器,仔细研究起来。
……
次日。
东方的云朵朦朦胧地泛出些赤红与灿金的颜色,缓缓升起的金乌揭开了灰蒙蒙的幕布。
徐立文写下了最后的一个字,桌子上放着几十张纸,写满了隽秀的字句。
他一天没有睡,自从开始修行的那天起,他就没有再睡过了。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把写好的作业整理放进储物袋里。
拿出那本号称是秀大师处女作的图本,正打算鉴赏一下的时候。
披头散发的陈若谷直接推门走进了房间。
徐立文面不改色,慢悠悠地收起手上的妖精打架图本。
“又在看武侠小说?那种东西少看好。”
“嗯,我知道,我也没有看多少。”
说着,他把书放回了储物袋里。
无论心里多慌,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这可是来自师父陈若谷的教导!
徐立文看着师父散乱的头发,小手还抓着两块昨天刚买的红豆糕,脸颊两侧的腮帮子更是鼓得厉害,嘴里正不停地嚼着。
徐立文的一双柳叶眉毛,皱在了一起。
他拿过放在桌子上的梳子,给师父梳起了头发。
陈若谷努力地咽下糕点,似乎有些不自在的歪了歪脑袋。
但是徐立文从他的手上捻起一块糕点,放到他的嘴边。
他立刻一口吞进去,又开始咀嚼起来,也不再抗拒。
“师父,我要送的东西可以给我了。”
“嗯,你要送的就是这颗传音珠。”
陈若谷说着,从怀里拿出一颗透明珠子。
“你要把它送到楚国海金城单家,到了就说我认识单杰人,有事情要告诉他。记住,一定要亲手送到单杰人手里。”
“是,我明白了。对了,您之前布置的课业我已经做完了,要现在看吗?”
他给师父扎好头发,随手把梳子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腾出手,把师父手上的传音珠接过来。
“不用,我说过了,等到你回来的时候再说。而且,这才一个晚上的时间,你能研究出多少东西,那里面门道可多着呢!”
陈若谷晃了晃脑袋,又摸了摸刚刚扎好的头发。
“另外,这个储物袋你拿去,里面有一些东西,没有发生什么会牵扯到我的大事,就不要打开了。”
徐立文接过储物袋,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开口问。他知道,问了也不会有答案。
“立文,这一次是你第一次出远门,凡事小心为上,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你只要记住,不违律令,恪守良心。”
陈若谷此时已经吃完了手里的糕点,神色严肃起来。
“是,我知道了。”,徐立文鞠了个躬。
“师父,那我这就走了,如果有人来找我,就说我不在,等我回来再说。”
“行了,快走吧。我就不送你了。”
徐立文再向师父鞠躬,然后转身离开。
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心里有些兴奋,也有些担心。
他没有发现,陈若谷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徐立文一转弯,他就从原地消失,出现在拐弯处,继续盯着。
他的眼神越来越幽暗,黑色的眼睛是那样的沧桑而又迷茫,让人看不真切。
他就这样看着,直到徐立文走出了道观,消失在他的视野。
“砰!”
道观的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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