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摇山听完春红的报告,那种调教得当的成就感几乎瞬间溢满心头,打赏了些银子给春红,吩咐把人看来,继续贯彻原本的措施,不给吃,不给喝。
“公子,那姑娘已经饿得发昏,双眼无神,我瞧着都害怕,要不还是给点儿吃喝吧,否则我怕她熬不住,想不开。”春红攥着银子犹豫着,还是忍不住劝道。
霍摇山不着声色打量了这丫鬟一眼,要知道他曾因为春红说了几句建议便把原本打赏的月钱又给撤了,不曾想春红还有胆量敢劝他什么,看来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丫鬟也有些看不过去了。由此,倒也可以推算,李仙儿如今有多楚楚可怜。
只可惜,春红看错了人,霍摇山的心肠可硬得很,只是淡淡说了句,“继续,不是已经喝了燕窝粥了吗,人参燕窝可滋补得很,再撑两天不成问题。”
这手段,便像是熬鹰,要把自由飞翔在蓝天的鹰儿驯化成听话的走鹰,可得慢慢玩,慢慢熬。李仙儿不比鹰,但才两日夜的功夫,尚且有些快了。
慢慢来。
春红没法子,她已经为了那泛滥的同情心堵了一把,要知道若是惹得公子不高兴,那刚刚赏赐的银子还没等在手心里攥热,说不得就给收回去了。但春红还是那么做了,实在是见那么一个标致的美人儿,竟给折磨成这么一副模样,实在叫人可怜。
怎么才两天时间没吃,就成这幅模样了呢?
直到此时此刻,春红还是没想透,没进府前,春红也常挨饿,冬天大雪封堵,一众乞儿被大雪堵在破庙里没吃没喝也是有过经历的,但也没到这地步呀。
春红自然不知道原委,霍摇山也不会告诉他,两天没吃喝确实很难受,但身体是可以忍受的,可在没吃没喝的情况下,整个封闭的屋子里只有一个人,那种孤单无助能把人给逼疯。
眼下这个世界,恐怕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只有霍摇山一人知道。现在,少年不仅仅是知道,他还在一个可怜的少女上,亲自试验了一次。
效果,很显著。
霍摇山抿一口茶,又习惯性地把茶水倒进砚台里,磨出些墨汁,取一支狼毫毛笔,把书桌抽屉里夹在经史子集的一本书抽出,书名驯马札记,摊开新一页,细细写了起来。
写完,刚合上,忽然老马匆匆而至,神色有些紧张,霍摇山有些奇怪,老马被他打发带着人去搜检安得臣几人去了,怎么得闲来他这儿,急色匆匆的,他可是头一次看见老马这么眉头紧蹙的模样。
“老马,怎么了?”
老马摇头不答,只是把一叠图纸摊开在桌上。图纸很大,上面用一种十分纤细的线条,勾勒了一件物事,一旁标注了许多字母数字。
霍摇山知道,这些线条是用鹅毛笔勾描的,那天画肖像画时,他见安得臣用过几次鹅毛笔描边。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霍摇山又惊又喜,捏着图纸一角的手指都有些颤抖,“这是……大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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