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又来。时光荏苒而过。

大将军兼一字并肩王楚兰舟病逝已是旧事。如今京中百姓议论起时,也多半只留下感慨说:“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自古美人如名将,何曾人间见白头?

大将军楚兰舟即便不是红颜,想必也活不久长吧。

不过,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伤痛总会消逝,那些人那些事也都随之消逝,徒留一段美人名将的传奇。

往事旧得不能再旧,世事却依旧落花流水。

如今京城的大街小巷大抵已说腻了前任大将军的故事,如今百姓们最津津乐道的,是宫里头那位年轻貌美盛宠无双的皇后娘娘。

听说,因为宫中那位皇后娘娘宠冠六宫,就连冯家的下人也都平步青云一步登天了。冯家自然是当之无愧是新贵,一时风头无二。

沈家药铺里,蒙着面纱的女子委实听的受不了,便索性关了窗户,挡走了那些恼人的八卦。这些个后宫轶事,不过都是那些个无聊的说书先生,编出来夺人眼球赚钱的后宫野史。

当不得真。

“雁容,你怎地又将窗户给关上了。”沈月笙端着晒干的干草从后院出来,一瞧见她关窗,便没忍住唤了她一声。

蒙着面的女子闻言循声朝门口看去,见是沈月笙便淡淡回了句:“他们说的内容好生无聊。”

沈月笙闻言无奈的笑出了声,“这些街头巷尾的传闻都是那些人为了博人眼球以讹传讹的,当不得真,雁容何必与他们计较?”

姜雁容重重拍了下镇纸,郑重其事说了四个字,“不堪入耳。”

沈月笙哭笑不得。

正说着话,一抹宝蓝色的身影从门口飘了进来,姜雁容刚提笔要写方子,一支竹剑赫然冲她刺来。

“啊!”

姜雁容惨叫一声连退三步撞在了药柜上,手里头的狼毫笔随手就甩在如雪般的宣纸上,一片狼藉。

就连她脸上的面纱也在仓惶间弄掉下来,露出她左脸上很长的一道疤痕,本就惨淡的脸色这会儿更是煞白煞白的。

手持竹剑的少年也吓得丢开了竹剑,张惶无措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傻在那儿就不会动了。

沈月笙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急忙上前去查看姜雁容的状况,“雁容,你还好么?”

姜雁容看着宣纸上的墨迹半晌才缓了过来,抬眸冲着沈月笙摇了摇头。

目光却不自觉往地上的那把竹剑飘去。

沈月笙扭头便冲身后的少年瞪了一眼,少年手足无措,结结巴巴道,

“我我……对、对不起。”

“我、我我就想跟雁容姐姐闹着玩,我……我没想到雁容姐姐的反应这么大。”

一贯好脾气的沈月笙当场就发飙了,“你这不是胡闹么?你雁容姐姐生了一场大病之后身子就禁不起折腾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竟然与她开这种玩笑,这要是把她吓出个好歹你要怎么办。”

少年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半晌,他一脸懊悔的看了看姜雁容,冲她深深鞠了个躬,“对不起,雁容姐。是月痕无礼,月痕做事欠缺考虑。月痕以后再也不敢了。”

沈月笙闻言剜了他一眼,“你还敢有下次?你就不怕我把你这身皮都给你剥了。”

沈月痕弱弱地往姜雁容那儿看,眼生可怜巴巴的求助她。

在沈月笙责骂少年沈月痕的时候,姜雁容已经缓过来那口气,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将面纱捡起来,又重新挂上,这才拍了沈月笙的胳膊道:“月痕不是故意的,别怪他了。月痕这般懂事,他若是晓得会把我吓成这副模样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沈月痕宛若抱道了救命稻草,使劲儿谄媚的冲着姜雁容眨眼睛,“雁容姐姐说的是,大哥,我真的不会再犯了。”

沈月笙白了他一眼,“你还不快滚?”

“是是,我这就滚,立马就滚!”

沈月痕一个深鞠躬之后,扭头便往外跑,沈月笙又喊了他一句:“还有你的竹剑也带走!”说着一脚踢飞了地上的竹剑。

竹剑凌空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就飞出了药铺,“啪”的一下正好打中沈月痕的后脑勺,就听见他“嗷唔”惨叫一声,捡起竹剑哀嚎着很快就跑的都没影儿了。

沈月笙摇摇头,没好气念叨了一句:“我这不成器的弟弟也不晓得要到何时才能长大成人。”

姜雁容闻言嗤笑了一声。

沈月笙便纳闷儿了,“你笑什么?”

“我笑你当兄长当久了,都快把自己当成爹了。月痕今年有十九岁了,过了年就该及冠了。搁别人家都是该成婚生娃的年纪了,只有你还把他当三岁孩子看。”

沈月笙愣了愣,盯着她那双澄澈透明的眸子,愣是是接不上话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看着桌上那一滩墨迹道,“月痕那臭小子整日除了给我找麻烦也没别的事情可干了。我还得给他收拾烂摊子。”

“我来弄吧。”姜雁容忙表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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