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哈哈……结果那个大龄中二就这么卖了个萌?真不愧是吉祥物啊!”
作死魔人甄友三不知死活地盘坐在一张圆凳上,以极度夸张的气势啪啪啪地用手拍着膝盖,发出长串丝毫不加以收敛的狂笑,仿佛早已把上午时候,周盛德处置自己的凛凛威风跑到了九霄云外不,或者说,根本就是在背后说怪话幸灾乐祸而已。
曹少卿觉得,如果还在城管处里,他绝对会看到周盛德以移形换影大法不动声色在这厮背后准时出场,然后演一出生动形象的“得罪了方丈你还想走?”
所幸现在并不是在“龙潭虎穴”之中,而是在远离城管处的一个小饭馆里。
因为一众城管咋咋呼呼地表示了“去薛记搓一顿,迎个新”的意愿,在花去一下午的时间置备了一些生活日用品之后,曹少卿也就半推半就的跟着下班的城管们跑了过来。
说是远离,其实也不过是相距一里地多点的小街区而已,并不是特别繁华,只是郊区附近,学生、职工聚居地点附近的一条小小街道。反倒是说起“小饭馆”,有点名不副实。
作为甄友三和黄立二人怄气原因的“薛记”,可实在不算是什么“小饭馆”。
的确这饭馆子并不出名,占地面积也不是特别大,但一切大小都是相对的,相比较于那些星级大酒店、知名饭店,这里当然是挺小的然而和路边最常见的速食饭馆一比,足足占了三层楼,每层都有条不紊排开十张足比别家大一倍小方桌的薛记,实在生意兴隆到过头!
别说一共三层楼、摆了这么多桌子还能人满为患也别说在还算宽裕的走道里端着上菜用的大木盘子,走得一刻不歇的四五个服务员,但看这一张张桌子上挤得满满的食客老飨们有的明显还是拖家带口,老少齐出动以及桌子上丰盛得不像话的菜肴,就能让那些勉强开个小饭馆糊口的老板们想找根绳子自我了断!
实际上这条路上除了薛记也根本没有其余,原本应该随处可见的小饭馆。
就连传说中的一二大极道组织兰州拉面、沙县小吃,以及“文化侵略的排头军”上校和教主,也完全不见踪影这当然不是没人想加盟连锁,只是曾经的战士们都壮烈了。
要不是薛记只卖热食、中餐的话,曹少卿估计那些做膨化食物生意的都得跟着搬家。
还真不是吹的,看着那一桌桌,不管是烤鸭、板鸭、盐水鹅、东坡肉之类的大菜肉菜,还是蘑菇、豆腐、青菜、白菜之类的素食小菜,甚至拉面、炒饭、蒸饺、锅贴一类的便餐,几乎每一道菜都是星级酒店的水准,更牛的是,就算花式重复的菜,做法还都不一样!
这是有几个特级厨师当坐堂大师傅啊?有这人脉实力,开个大酒店还怕赚不了?
可惜,薛记除了几个洗菜、切菜打下手的小工,大厨还就真只有老板薛占宝一个!
“一次性十口锅子,三十桌顶天啦!再做我也吃不消咯!”
这样说着,这个完全可以去星级酒店摆摆威风,或者去厨联考一大堆证件、奖状挂得满墙都是的快手大厨,就这么在这里干了足有十年,养得各路饕餮都刁了嘴!
而早都刁了嘴的城管们,今天也就决定照例在薛记给曹少卿来一次迎新宴。
小菜上了三个,要开车的城管们也无人饮酒,结果自然就发展了成了聊天打屁的局面。
而甄友三这个作死魔话唠,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把话题拐到了周盛德身上。
理所当然的,这家店里各种人声鼎沸,按常理说,就算周盛德长了顺风耳,也不可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还能从沸反盈天的喧哗声中,听清楚某作死狂魔的话唠嘴说了些什么。
所以作死魔就拿出了给小母牛放风筝的气势,在背后狠狠黑了周盛德一顿。
是的,如果按照常理说的话,他这一通,黑了也只能白黑。
如果真的能够“按照常理说”的话。
曹少卿的嘴角慢慢勾起了弧度,他的眼角已经看到了正不动声色从人群中“飘”了过来,双手笼在袖中,一脸淡然隐藏气息站到了仍在鼓吹着“我跟你讲,老周那厮这时候肯定正囧得满地打滚”的作死魔身后,并且和自己一样逐渐露出了黑得难以想象的笑容。
“是吗?我记得,前些日子刚发了上半年的奖金啊?刚好请一顿水陆全席是够了,既然是某个姓甄的狗大户提出的欢迎新人,那他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多上几道菜啊?”
附带一提,特好吃的薛记,虽然并不说很能宰客,但价钱也是挺厉害的。盖因用料都是上等食材,老板的手艺又出类拔萃,工本费这么一合计,比正常的小馆子强出两倍多,虽然比不上某些星级大酒店,和普通的小酒店一比,还真就完全不落下风。
真要是点个一百零八道的水陆全席,饶是城管待遇不错,一个月的身家赔进去也不够。
更何况连上曹少卿,整个城管处满满当当三十号人,就算在薛记里挤得厉害,四张桌子也都是有的,真要是来上四桌,甄友三上半年就算是彻底白干了。
听到这等惨绝人寰的提议,甄友三理所当然是要开口反对的,然而等他朝声源处一扭头,整张脸就顿时成了粉刷后的白灰墙,雪白得煞是动人。
然后就听见他像是窒息一样把嘴巴张了又合,翕张好几次才嗫嚅了一句“老大……”
惜乎矣,他的臭嘴平时实在是得罪别人太过,这当口儿,竟没有一个人给他求情。
反倒是有不少人,和黄立似的,丝毫不掩饰那“嗤嗤嗤”的哂笑。
就是那些没笑出声的,看来也都是一副“大师兄说得对”的起哄嘴脸。
而周盛德一句话说完,也根本就没打算接着去管甄友三的感受和反应,大大咧咧毫不客气地一屁股挤到了另一张桌子里,啪嗒一敲桌子,扬声喊道:“老薛啊,城管处的四张桌子,都给我换成水陆全席!今儿咱们也沾沾土豪的光,尝尝这些新鲜菜的味儿!”
这熟门熟路的样子,看来这薛记,他也并不比手下的一众城管们来得少。
甄友三倒像是学了变脸一般,脸上的颜色刷刷刷换个不停,和霓虹灯一般分外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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