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生满脸得意地看着他,咬了他一耳朵。

“什么,你在追一个女孩子!”

穆沐吃惊地几乎快要跳起来,他的脑海里忽然闪现一个名字:“莫小戚。”虽然,他早已猜测到他们在海边的那个晚什么也没发生,但是他还是急匆匆地把自己的好哥们从餐桌上推搡到了食堂后面的甬道里。

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很气愤也很无奈,一时间口干舌燥,就用低低的嗓音沙哑地说:“做为你高中三年最好最好的哥们儿,一个可以和你同穿一条裤子的哥们儿,我有预感,你最好别公开。你知道以我对我那小表妹的了解,噢!不,她现在已经不是个小表妹了,她一遇到你,就像个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除非……”他看见陈余生紧张的脸,又把那几个字收了回去,长舒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你只是玩玩。”

陈余生用研究外星人的眼神恐惧地盯着他,慢慢靠近他,他后退几步,意志坚定地说:“看来你真的是陷入爱情的狂魔里了,这么不理智,我只不过就随便说说而已。”

“随便说说!你觉得我的爱情就那么随便!”穆沐知道,他指的是那个海边的夜晚。其实当时,穆沐看见莫小戚钻进帐篷,可以第一时间阻止的,可是他没有。一件无法挽回的事在三人之间一遍又一遍演练着彼此的折磨。每次看到莫小戚心甘情愿为陈余生付出时,穆沐多想提醒她,可是他也感到无能为力,心乏力软。因为莫小戚确实在她爱的男人跟前曝了光,虽然什么也没发生,但一个女人的贞洁已经够被人戳脊梁骨了。

“你可以用理智控制住的对不对?等到走出泽中,等到不要再面对莫小戚,等到我们,我们……”

他第一次看到陈余生红得发怒的眼睛,他浑身颤动着,用雷鸣般的声音嚷道:“我很痛苦!我情不自禁!我失去理智!”说完,他就抱着头坐在角落里痛哭起来。

这是陈余生吗?一个脾气好、性格好、成绩好的绅士吗?一个不打麻药被钢钉扎进肉里也不流泪的战士吗?一个在物理实验室那样理智、准确、快速地扑灭硫酸浓火的卫士吗?一个立志要环游世界登珠穆朗峰的铮铮汉子吗?

现在是个智障,是个暴君,是个野兽!穆沐在心底骂道。他认定了陈余生得了很严重的爱情病,这种病让人失去理智甚至失去自我,他发誓自己不要恋爱了,现在——今后——永远!他只跟他的足球、恐怖小说、电游谈恋爱。

那个一起约吃饭的傍晚,欧阳莼没有在食堂发现陈余生,而是收到了胖师傅的留言,他说靓仔晚上有课,让她别等他,他还为她订了很多她爱吃的菜。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爽约,欧阳莼没有想到自己会那样难受,刚开始,她只是认为少了一个可以逗她开心的同伴,但一到寝室,她就发现,事情不仅仅是这样了。回忆让她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思念和不可言状的痛苦,她几乎是摸着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跌进门的。

晚上,她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到自己站在山腰上,山巅白雪皑皑,一个白衣如雪的少年向她打招呼,那张脸俊俏而陌生,但脸上的笑容却很熟悉。

她呼唤他,少年偏偏不理睬,暴风雪越来越大,她举步维艰,跌跌撞撞朝他奔去,她的脸冻破了,脚也冻残了,她只能用手在雪地里爬行,她又一次呼唤他,他不做声。她的指甲磨在岩石上,鲜红的血渗在洁白的雪地里。当她快要到达雪峰之巅,准备用深情的拥抱迎接他时,他却不见了。她哭着从梦里醒来,发现枕头湿了一大片,她确实哭了,心像被摔碎一样疼。

这时候,在寝室的另一头也传来了呜呜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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