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睁眼醒来,已经是下午了,经过睡眠后,整个人都舒爽了。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并未急着起床,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等气息平顺后才下床穿戴完毕。洗漱用具府中的佣人早已备好,角落木架上还搁着一盆水,桌上还放着个木盒。

徐春并没有去洗漱,而是在桌子前坐下了,他掀开了木盒的盖子,原来这个是食盒。香气扑鼻,盒子里整齐地摆放着两菜一汤还有一碗米饭,食盒的保温性很好,饭菜都还热着。徐春看了一眼盒子里的饭菜,又轻轻地将盖子合上,这才过去洗漱。

身体还有些疲乏,所以徐春没什么胃口吃饭。他想透透气,推开了靠内的窗户,窗外是个水塘,水塘很大有三四亩。适逢夏季,昨夜又下了雨,池塘里的水很满。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徐春情不自禁地吟诵起这句唐诗。

富贵人家的宅第都是请匠人精心设计过,水塘周围的修竹、远处墙角里的芭蕉都点缀得恰到好处,高大的香樟和低矮的鸡爪槭也都有专人修剪。水色碧绿,池塘如同一块美玉镶嵌在这座小院里。江南的园林精致,秀气。

徐春站在窗台前欣赏着园林美景,看到老童在水塘右岸的回廊里,老童看到他朝他招了招手,徐春也招手示意。

老童来找徐春,他看着桌上的食盒问道:“这是还没吃过?”

徐春道:“刚醒没多久,还没觉得饿,等会再吃。童爷爷,老夫人的病情怎样了啊?”

老童坐了下来,说道:“你先坐下来吃饭吧,一边吃一边让我慢慢说给你听。”

徐春端出了食盒里的蒜泥菠菜和红烧鲫鱼,又喝了一口鸡汤,“好烫啊。”

老童看着徐春吃饭,等了一会他才开口说道:“老夫人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只需静养一段时间就能完全康复,调养身体城里的郎中比我更懂行,我就不再插手了。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

“明天就走!童爷爷你不是还要去东林寺吗?”

“东林寺是要去。我是指离开沈府,之前说起过只要沈老夫人的病好了我就要走。住在这里每顿好吃好喝但多有拘束,再者我怕住久了我的懒惰病就要犯了。”

“去东林寺让我来带路,那里我熟得很。”看到老童面带犹豫,又说道:“最近我也闲着,就让我帮帮童爷爷。昨天沈老爷还赏给我钱了,够我过上大半年的了,这还多亏您啊。”

徐春笑嘻嘻地掏出一锭银子来,形状如船闪着金属光泽的银锭看着足有二十两。

老童一把按住徐春的手,看着徐春,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能帮我,我很感激。你要收好这银两,不可再去赌了。方才沈老爷无意间提起你的事,我才知道原来你好赌。你我虽只相识不过一天,但这交情却也不算浅了,我这活了快一辈子的老人还是有些话要对你说。“

徐春的脸刷地红了,羞耻感让他无地自容。他不想让人以为他只是一个赌徒,但好赌是事实他也无话可说。

老童见徐春不说话,接着说:”就讲讲我家的一些陈年往事吧。我九岁那年,我爹在我二爷爷的葬礼上喝得烂醉如泥,然后当地的一帮地痞无赖和他赌钱。我姑母见势不对就劝我爹不要赌,赌性和酒力下我爹跟像个疯子一样执意要赌,拉都拉不住。那帮无赖原本就是串通好了,最后害他输掉三百二十石白米。我家那里可不像苏杭这里是产米的,那里山多地少收成也没多少,市面上米少价钱也高,三百二十石白米啊,家里无论如何是凑不出来了。我娘听到这事气得要上吊,还好家里人发现得早一把夺走了吊绳。可催债的人上门来讨,赖着赶不走啊,说是拿不出钱来就把我和几个兄弟姐妹卖了去抵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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