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假期到了,冯焱君心存的最后一丝侥幸给返程的火车鸣笛声撕的粉碎,从他离家到现在,这漫长的十五天里,母亲竟然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有来,而之前,她每天都打上一通,问吃问穿问睡觉,仿佛年轻时迟钝的母爱自儿子上班时才开始活泛起来。

冯焱君回来的时候发信息问我能不能接他,说他穿得像个大人物,不适合坐出租,我说可以。

他到的时候是晚上十点,车站的工作人员已经穿上了大棉衣,冯焱君裹挟在拥挤的人潮中向我挥手,我吃了一大惊,虽然知道他说自己像个大人物是开玩笑,但我绝对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颓废不堪这样的胡子拉碴。

“这是给辣妹子非礼了吗?”我打趣他,“你这形象绝对得给我演砸了,明天好好捯饬捯饬。”“不能太整齐,信不信明天见了面,后天你妈就叫我妈来提亲。”“听你的。”我捶了一拳冯焱君,转身上了车。

“去哪?回家?”

“房子。”

“啊?”

“去房子。”

“甚意思?新小区?”

“你回去就是家,你不回它就叫‘房子’。”

我“吱”地原地刹住车,跳下车打开副驾驶的门道,“下去!”他一副地痞流氓的表情,哈哈笑着,转身从车里爬出,我正绕过车头要上车,猛然想起后备箱还有他的破箱子,又迈大步从他身边经过,给箱子揪下来。我没注意他什么表情,只顾朝他站的方向抬脚一蹬,那行李箱便灰溜溜跑向了主人,然而那个淘气鬼并没打算停下来分担主人的难堪,它戏谑性地碰了他一下,转身想投靠旁边的垃圾桶,冯焱君来不及上手扶,情急之下伸出一条腿,绊住了它,我佯装没看见,开门上车,绝尘而去。

真是!说好的只是应付双方家长,怎么总有意无意恶心我。我不会那么扭捏作态故作矜持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无需你来挑逗献殷勤。

走出很长一段,我才想起往后视镜里瞧了瞧,活该!零度左右的天气,穿了一件单薄衬衫,冻不死才怪。

刚到第一个十字路口,我收到了信息,本来嗤之以鼻,知道就是冯焱君发来的,但还是忍不住点开了,他说:程晨,对不起,原谅我的鲁莽,但我就是那么想的,所以也就那么说了,如果还需要男演员,我义不容辞,如果暂时不需要,留我电话,备用。

我放下车窗,让劲风袭面。时间真如白驹过隙,再有两星期就是五一劳动节了,去年的五一节,阿斯汉的新房子刚装修完工,我们去买家具布置新家,他特意留了书房一角,放我的钢琴跟他的吉他。我的吉他也是他教的,他在大一时就跟系里几个男生组起乐队,他担任吉他手。正是从那时起,我就偷偷喜欢他了。

我好想喝酒,掐亮手机看看时间已是十点半,谁也不约,自己去唱歌喝啤酒,自娱自嗨,其实也想喝白酒,醉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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