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白墙黑瓦的院子里,布景雅致繁华,月洞红漆大门虚掩,隐约暗香浮动。
屋里头,累丝镶红石熏炉散出袅袅轻烟,馥雅闲适。
再瞧那靠窗的黑漆螺钿小几上,旧窑十样锦茶盅端放,莲纹青花小碗里搁着如意糕与七巧点心,只这一角便已极尽奢华。
“楚王府情况如何?”
江景琰换了一身便服,斜倚着楠木樱草色琉璃屏风,低头读着书。
判忘守在珠帘外,面容清冷。
“主子是问的那一群人,还是问的那一个人?”
江景琰含笑,偏头喝下侍婢递到唇边的美酒,懒洋洋的道:
“本宫还以为师父会教训本宫呢,毕竟,本宫竟然在关心一个已为人妇的女人。”
师父,
他是他的师,也是江景知的师。
好久,都不曾这样喊过他了。
判忘错愕了一瞬,绿瞳绿光微闪。
可眸光微闪过后,便又湮灭,“太子乃一国储君,属下不敢以下犯上。”
江景琰失笑,执起一杯酒,仰头饮尽:
“一个君字,伊人去了那个人,成了尹。尹,偕同一个隐字,隐即为不显露、怜悯与伤痛,呵。”
他扔下手中书,背手站在窗边,背影孤傲而孑然。
风袭来,卷起丝丝夏雨,散落在他阴柔的眉眼上。
他的身后,那本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里,分明夹着他那日随手摘下的花。
花的旁侧,正掩映了一句“发乎情,止乎礼。”
“本宫好像喜欢她,但这种被人影响的感觉,真心不好受。”
成大事者,哪能儿女情长?
可他又释不了怀,这该如何是好。
“这念想本就不该有,所以主子还是早早断了的好。”
判忘早已禀退了左右,只留下他和江景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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