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劫成为了八道司第八司司长的消息使顾也感到异常震惊,因为他是自己寒潭习武以后碰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对手。与裴劫的那次毫无保留的比试至今仍然印在顾也的脑海之中,他总想着等救出父亲,亲赴西域谢裴劫与其师傅的赠剑之恩。然而如今裴劫入了八道司,便注定这一生都是你死我活的对手了,想到这里,顾也不禁感到可惜。

“公子,这个裴劫是当日仙升城与你比试的那个少侠么?”姜桐找了个机会悄悄问顾也道,同行其余众人只知道顾也这浮光剑是西域高手所赠,并不知道那人姓甚名啥。

“上得了台面的年轻高手,又叫这个并不常见的名字,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的。”顾也低头轻语道。八道司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自己这么好的运气,连得游吟神功、青鸾行,又获浮光剑、自在剑法,在吴、白二位剑圣的日夜指点下,面对八道司的浊酒清歌,却依旧只有逃跑的命。大半年前,自己和这裴劫使出全力战了个平手,如今他却能够坐上这八道司司长之位,自己却依旧要靠着两位剑圣才能够勉强行走江湖,不由得唏嘘自责。

众人并不知道顾也所思,一路向着鹤州城而去,却发现三步一佛堂五步一庙宇,路上行人面黄肌瘦、瘦骨嶙峋,佛堂庙宇却个个香火鼎盛,确实一幅堪称诡异的画面。其实入齐以来,他们便已经注意到,佛庙出奇的多,不过在青州之时,众人注意力尚在牛民与红蝠军身上,没有人开口提这事。

“想当年,我还是和尚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好’光景!”吴如来怪声说道,他把好字说得特别的重,显然另有他意。

“也是奇了怪了,我来青州、鹤州也并不算少,从前似乎并没有这么多的庙。”白凉也疑惑道,他一向见多识广,好友天下,却也不知道这遍地佛庙什么时候兴起的。

许久未说话的萧十七咯咯笑道:“我说各位大侠,你们也是太专心于帮顾也练这自在剑法了,半年未出朔州,却连天下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顾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自己照着剑谱苦练半年,却依旧参不透这自在剑法的最后一招,有愧于两位剑圣的指导。而白凉虽然不出朔州,可无论是朝廷还是江湖的消息,总会有登门拜访的友人告诉他一二,兴许是这非少林的佛家远离江湖,来往的朋友也并未提及。

“这些老百姓供的佛,可不是东剑圣打造念经拜的佛,他们拜的,唤作什么度世活佛。”萧十七见众人果真不知,兀自说道。

“活佛?我虽然还俗快三十年了,各家佛经还是记得住的,这活佛哪怕是我的祖师爷空慧禅师在世之时也不敢称,当今世上,又哪里来的活佛?”吴如来虽遁出佛门久矣,然而佛祖菩萨一直都在他心中,虽说他一把年纪,平时看上去不太正经,但是现在听闻这世上竟有人敢自称活佛,也是异常的不高兴。

“可人家做的确实是活佛才干的事情哦。”萧十七笑着又说道:“据说这位活佛出家前也是一方名医,出家后替大户人家治病,妙手回春,药到病除,积累了不少名声。又传说活佛打坐念经之时,头顶金光若隐若现,似佛祖显灵,名声灵慧具有,活佛在的小庙香火自然异常鼎盛。而人家可不贪身外之物,大户人家捐的银子,转手全散给了附近的底层老百姓。”萧十七说道。

“果真如此,那也算得上佛了。”顾也说道,他心想这和尚处处行善,被称一声活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吴如来轻哼一声,显然,佛门中人对有人敢自称活佛,自然是满心的不痛快,不过此人行事全标着一个“善”字,吴如来也没理由多说什么。

“所以不过半年间,活佛的名号便响彻了大顺,寺中慕名而来的弟子愈来愈多,高位大户人家便捐了这许许多多佛庙,把这还在世的和尚当作神仙般供了起来。而这齐国三州的百姓过得最苦,心中信佛便也越多,所以这庙多的都让你们不自在了。”萧十七继续解释道。

众人点头,确实,生活越穷苦的地方,信仰越是百姓心头的光亮,这道理也并不难理解。

而与此同时,近年来在江湖名声大噪的黑神教教主欧阳赫也身在鹤州,黑神教某分教的密室之中。

欧阳赫此人武艺高强,曾与五岳派掌门程鼎一打了个平手,不过黑神教教众大多是亡命之徒,干些为人所不齿的的勾当,飞鸟司未把他列入剑圣名剑之列也是情有可原。

密室之中,一主座,二次座,教主欧阳赫便坐在右手边次座,另一边坐的是一白眉白须的老僧,而主座之上却是一人岔腿坐着,那人一身黑红相间的袍子,左手放在膝盖上,右手托腮,密室灯光很暗,看不清此人长相。

“主公,那小子已经入了鹤州之境了。”说话的正是欧阳赫,堂堂欧阳教主,竟然也会称人为主公,语气亦是十分恭敬。

“单独对付那个稚嫩的小子倒算不上什么难题,麻烦的是随他而来的人。”另一侧的白发老僧接过话道。

“哦?”主座那个被欧阳赫尊称一声主公的中年男子开口疑惑道:“我听闻顾怀派了东剑圣吴如来护他周全,黑神教全教之力处理不掉一个吴如来么?”

“回主公,若只有吴如来一人,属下单是鹤州就有三万教众,纵他神功盖世,也绝不是我的对手,不过此次与那小子同行的还有北剑圣白凉。”

“白凉也是顾怀的人,厉害啊,怪不得皇上要拿顾怀开刀。”主座之人笑道:“此次和顾也同行的,还有哪些人?一并说了吧。”

“我这边的消息是,除了小吴王和吴、白二位剑圣,便只有一位瘦弱的姑娘,一白净的后生,还有一稚子,后三人皆未在江湖露过脸。”老僧说道。

“呵呵。”主座之人冷笑一声,又接着说道:“不要说他们就这么几个人,纵使他顾怀不倒,既然敢来我齐国,就必须把浮光剑留下。”

“主公,那浮光剑真就那么重要?”欧阳赫试探着问道,他心知肚明,若要夺剑,定要他黑神教出手,而同时招惹北剑圣和东剑圣,实在非他所愿。

主座之人并不回答,而是把目光停在了另一侧老僧身上,那老僧心领神会,开口说道:“欧阳教主不必怀疑,四剑一诀,得之可逆天下,这是记载在主公传家至宝上的,不可能有错。”

“主公,属下可否知其祥。”欧阳赫离座,单膝下跪请示道。

主座之人点头,说道:“二位是我的心腹,我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说来话长,数十年前,我偶然发现佩剑剑柄乃是中空,这剑平平无奇,却是我家族代代相传的至宝,我找来利器割开剑柄,却发现内涵密信一封。信中写到,大顺得丰之天下,却没找到丰朝龙脉,龙脉之中蕴藏着重夺天下的秘密。而找到龙脉的关键便是这四剑一诀,诀是《太极阴阳诀》,其中记载着龙脉的具体位置,而这四剑则指浮光碧影,牧歌叹无,是打开龙脉的四把钥匙,缺一不可。当年大丰皇帝危难之时求遍天下找不齐这四把剑,空留太极阴阳诀在宫中,被我高祖偶然得到,藏于怀中带出宫,并随他埋入墓中。此次老皇帝沉不住气,率先拿顾怀发难,天下大乱一触即发,如今这顾怀的公子拿着浮光剑招摇过我齐国,我岂有不再笑纳他吴王府一份大礼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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