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吊桥时,老马吓得都快哭了。
我站在险桥上,望着深不见底的谷底,问黑娃:“下面是什么,怎么那么深?”
黑娃说:“听俺爸说,那里有一座古墓,原来有很多人在下面挖东西。”
老马动了心思:“古墓啊,那里面宝贝肯定不少。”
我笑道:“估计早都被拿空了,能轮到你。”
黑娃说:“你们最好不要到那里去,里面有‘丫环’和狼。”
老马批评道:“你一个小屁孩整天宣传鬼神论,这和谐社会哪儿来的那么多‘丫环’!”
黑娃急道:“真的,去年俺亲眼看见的,山半腰蹲着一个很大的‘丫环’。”
我望着谷底,不知道为什么脑袋时不时感到阵阵眩晕,有些控制不住心神。正要抬头时,看见一个白影从谷底的树林快速闪过。
以为自己看花了,稳住脚再一细看,那白影不见了。心中涌出一种不祥的预兆,催促老马走快点。
爬到山顶,出现了几户人家。
一个穿着花棉袄的小女孩正蹲在村口哭,黑娃指着她:“她就是刘小花!”
我和老马上前,我弯下身子,微笑问道:“小花啊,我是苗家村的新老师,最近怎么不来上学?”
小花抬起可怜兮兮的小脸,哭得梨花带雨:“俺爹不让我去,让我给弟弟挣娶媳妇的钱。”
我叹息道:“你弟弟才多大,就要攒娶媳妇的钱。”
老马怒道:“反了他娘的,你爸人在哪儿,我去跟他讲讲理儿!”
这时,一个抗着锄头的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俺就是,你想理论啥?”
老马挽起袖子,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架势:“你知道九年义务教育吗?不让孩子上学就是犯法,要坐牢的。”
那男人吐出一口浓痰:“呸!我家孩子国家管得着?一个女娃上什么学,能比在城里打工挣钱多嘛?”
说完,就要拉着小花进屋子。
老马一只手用力扯住小女孩的另一只胳膊,那人举起锄头,不善道:“你给俺撒手!”
老马伸长脖子,指着自己脑袋冷笑:“给你一百个胆子,砸一个试试看!”
男人被老马凶狠的眼神震住,迟迟不敢动手。
小花夹在两人中间,纤细的小胳膊扯得太紧,“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俺想上学,呜呜……”
我看着实在不忍,心里揪得慌,上前松开老马的手,对男人说:“你要多少钱?”
他愣了一下,怀疑地说出了一个数字:“五百!”
我从兜里掏出一千,甩在地上。
他扔掉锄头,趴在地上捡起散落一地的钱:“城里人就是有钱,怎么随便乱扔。”
老马看着我:“你给这种人钱干什么,他连孩子都卖!”
我摊了摊肩膀:“那你有什么办法,上去打一顿?”
临走时,男人抱着小花,将我们送到桥头,笑道:“就一学期啊,那点钱只能上一学期!”
老马听见,气得浑身发抖,被我拦住,差点没回去扇他一大嘴巴子!
就这样,我们在苗家村安静地度过了一个礼拜,首次体会到了为人师长的不易。
期间,老马一有空就抱着手机刷新闻,我知道他是担心我们抓小偷那件事上了报纸。不过现在看来是我们杞人忧天了,张队长应该没有看见我和老马。
不过,老马学校派来支教的学生队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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