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老师带着三个年轻学生,一男两女,坐着村子里的牛车从镇上来的。

其中一个男学生刚下车,看了一眼苗家村,突然打开手机胡乱嘀咕了一大堆,哭丧着脸跟带队老师说家里出事儿了,要先回去一趟。

带队老师看了他好一会儿,叹了口气,让他走了。

两个女生分在村长家,睡在我和老马之前的房间。

村里在学校旁边,重新为我和老马盖了一间小房子。

其中一个女生叫张彩儿,是上海的姑娘,就呆了一天,哭着喊着要回去。

另一个短发女生也是上海的,叫方敏敏,劝了张彩儿几句,说既来之则安之,待足一个月再回去,到时也好毕业。

老马见张彩儿哭哭啼啼,忍不住来了一句:“这上海姑娘咋这么矫情的,头一次见!”

方敏敏双手叉腰,柳眉一竖:“小赤佬,吃生活!”

老马听不懂她说的上海话,回去拿手机一搜气得半夜直骂娘。

至于领队的老师和苗家村的老教师交待后便走了,说是学校还有事,一个月后再来领人。

大山的冬天来得早,十二月刚结束就下起了鹅毛大雪。

房子里的火炕是新盖的,还没来得及填料,幸亏村长夫人送来电热毯,不然我们俩个年轻人火气再旺也扛不住。

半夜,老马想要尿尿,非要拉我出去作伴。

我用手电扫过他,不耐烦地说:“完了没,太冷了,我先进去了。”

老马一甩手:“君子你有大爷的,别乱照,都尿错地儿了。”

回屋刚躺下,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我趴起身子:“谁啊?”

没人说话,敲门声也突兀地消失了。

老马挪了挪身子,往我被窝不停蹭:“睡吧,估计是老鼠。”

我重新睡下,“砰砰”,敲门声又响起了。

老马睁开眼骂道:“卧槽!没完没了了……”

他跳下炕,怒气冲冲地就要开门,刚到门口动作又停了下来,转过头幽幽道:“君子,你说该不会是村长夫人吧?”

我头皮一阵发麻:“先别开门,再等等!”

老马吓得又窜回被窝,把自己裹得死死地。

我和老马将头捂在被窝,外面的敲门声一直不停,越来越急。

我实在受不了了,拉开灯,一只手拿着手电,另一只手抄起钢管,打开门,大喊一声:“谁啊,大半夜找抽!”

结果手电光一打,门口一个人没有。

我绕着屋子又检查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就在我关门的时候,看见远处的雪堆上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往这里飘来。

吓得我双手一哆嗦,也顾不得掉在门外的手电,以最快的速度关上了门。

老马见我面色不好,问:“看见什么了,君子?”

我摇头:“不知道,就一双眼睛在外面瞎飘,太他娘的渗人了!”

“嗷呜……”

屋外一阵凄厉的鬼哭狼嚎,有东西围着我们房子开始不断转圈,不要命似地跑,嘴里还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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