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尧一听,事情有商量,忙接下话头:“哪两条路,快说!”

“第一条路,就是像大憨一样,留下来打杂,每年三两银子,从你开始,你死了以后,你儿子孙子顶上,往下十八代,差不多能把欠债还完!”

段尧不禁翻了个白眼,按蔺三的思路盘算了一下,这帐算得还真没毛病,不过这条路,无论如何他也不会选的,虽然他被他老子坑了,但绝不会做一个坑儿子的老子。

“直接说第二条路吧!”

蔺三站起身子,在客厅里轻踱几步:“这第二条路嘛,就是踏踏实实给我当三年药童,三年期满放你离去!”

这次,段尧心里舒服多了,三年时间虽然不短,但说破天也就一千来个日日夜夜,虽然难熬,总不至于坑害子孙十八辈。

“我可以给你当药童,但是走的时候,你必须给我一笔银子,一百两,不,一百五十两,少一个子都不行,要不我不干!”

蔺三诧异道:“要银子何用?”

“这你就不懂了吧?”段尧嘿嘿笑道:“三年之后,我就去投奔京城的大门派,总得给宗师准备些见面礼不是。”

蔺三轻笑一声,淡然道:“恐怕三年之后,你就瞧不起他们咯!”

段尧没听明白,问道:“阿三,你说什么?我为什么瞧不起他们?”

蔺三卖关子道:“原因我不会说,三年之后,你自然明白!”

段尧见他神秘叨叨,也懒得追问,按照约定,在医品居安顿了下来。

开始的几日,蔺三让段尧从熟悉药草开始做起,从形状、颜色、味道去分门别类,了解各种药草的药理和药性。

然后便每日早晚让他喝一碗药汤,说是试药。

起初,段尧担心被毒死,就悄悄把蔺三命人送来的药汤悄悄分了些给鸡鸭禽畜吃,见它们吃了没死,自己才放心吃下。

久而久之,段尧发现这些药副作用极大,主要表现在他喝了药汤之后,气血翻涌,总感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劲。

白天还好,可以用多干杂活的方式分散注意力,晚上就难受了,一躺到床上,便感觉身体某个部位像长了一根钢钎,恨不得能把床板捅穿。

段尧被折磨得度日如年,以前在山上时,虽然偶尔也有这种难受的感觉,但远远没有这么强烈。

他曾悄悄问过大憨,问他夜里睡不睡得好,大憨说一觉睡到大天亮。

某夜,正当段尧被折磨得辗转难眠时,忽然从窗外飞进来一道影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被影子像提溜小鸡一样,拎到了窗外。

段尧大惊失色,想要喊叫,可是黑影显然看破了他的心思,用一块布将他嘴巴堵了起来,几个跳跃,便将他提到了城外。

直到进了树林,黑影才将段尧放下来。

段尧忐忑地取下嘴里的布块,认真打量眼前的不速之客。

此人中等身材,全身都被黑衣黑布包裹,根本就看不清长什么样子,最见鬼的是,脸上竟然戴了一个面具。

这人太强了!如果不是闻到他身上有人味儿,段尧甚至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鬼魂或妖魅。

正当他定下神来,想要问对方意欲何为时,那人却率先开口了。

“你叫段尧?”

略显沙哑的声音里除了威严,还有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气势。

“是啊!”

“你想学功夫?”对方再次开口。

段尧见那人似乎并没有想要对他不利的意思,壮胆道:“没错!”

“既然如此,那你便跪下来,磕三个头!”

“磕头?”段尧撇撇嘴:“我可没这个习惯!”

“我可以教你功夫,但你必须听我的,跪下,磕三个头!”

黑衣人的语气让段尧心里不爽,他的确想学功夫,连做梦都想变强,但要让他为了变强,而毫无原则地放弃尊严,他做不到。

“阁下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我的确有必须变强的理由,但凭什么要我跪在你的面前磕头,难道就因为我想学功夫,就必须这么做?”

黑衣人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想学功夫,总得付出点什么,因此,我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

“既然这样,那我不学了。”段尧挑眉道:“对了,谢谢你提着我飞了这么远,很过瘾,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不用你送!”

说完,径自转头走了。

黑衣人点点头,隐藏在面具下的嘴角露出一道浅浅的笑容:“站住!”

“阁下有事?”段尧回头,嘴里叼着一片树叶。

“如果你能给我一个拜师不用跪的理由,那我便教你!”

段尧用嘴唇随意地拨弄着树叶,坦然道:“我这人向来没什么教养,也说不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道理,不过我认为功夫是一种传承,你说可以教我功夫,却逼迫我交出自己的尊严,因此我拒绝,并且执意认为传承不可以用来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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