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静默,纷纷埋头做题。
“喂,我们家小咛呢?”任芮偷偷转身,压低,问后边的两个男生。
“我哪知道?”王戈摊手,无辜地摇头,“昨晚可是我送你回家的,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清楚?”
她下巴指了指正趴桌上熟睡的某人,暗示王戈,让他问问。
王戈瞄一眼自家老大,预想叫醒他的惨烈后果,额······他认怂地缩了缩脖子,装作没看懂任芮的暗示。
“你——”任芮发觉自己的音量陡然提高,仅发了一个音,她就及时地捂住自己的嘴,小心且迅速地转正,作鸵鸟状。
听说过“掩耳盗铃”的故事吗?任芮如今就在干这样的事。
尽管那个音节发得短而急促,但对于此刻犹如空巷的教室来讲,似是倏忽在人们耳畔响起的烟花,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氛围已经够一触即发了,任芮又无形中添了把火。
没听到粉笔拳击黑板的声音了,任芮的呼吸提了起来,她紧闭着眼眸,软糖般的嘴唇死抿着,上身恨不得黏着桌面。她生怕下一秒听到自己的名字。
“完了,这下要死了!!!”她内心不禁哀嚎。
有好奇者,偷偷掀了掀眼皮,望向讲台:
好巧不巧的,老常刚好转过身来,她的脸色阴沉,如乌云密布,甚是吓人!
窥探的同学,抵不住这样摄人的场面,直接把脑袋垂了个一百八十度,以防自己收到牵连。
就在众人都躲进躯壳,为任芮祈祷时,王戈却猛然意识到不对劲儿:
“不对,她盯着的人绝不是任猴子,而是——”他瞪大了眼,刚要推自己的同桌——此时藏于高垒的群书后,披着校服,酣然入睡了一个小时的人。
说时迟那时快,未等他动手,就见老常奋手一扔,粉笔头就在空中划了道抛物线,以雷霆之势砸在位垚的头上。
老常的功力果然名不虚传,带了几十届学生的实力真是不容小觑,单是这毒辣的眼睛和扔粉笔的准头,就值得你细品!
亲眼见证了这一幕的王戈,目瞪口呆地慨叹:“老常绝对是被教书耽误了的弓箭手呐!”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忍不住“嘶”了声,啧啧,真疼。
顷刻,全班的学生都被惊动了,都耐不住地朝事故发生地望去,包括等了很久、但“惩罚未到”的任芮。
“把他叫醒,”站于讲台上的老常脸色不善地吩咐。
王戈暗叫糟,抱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颇为大义凌然地去摇自家老大的手肘。
三秒,五秒,十秒过去了,人,依旧没醒。
有人暗暗调侃:“不愧是学神,顶着老常的怒火都能睡得这么香,要我,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旁边人低声了说:“也有可能早醒了,人家是为了装······”
“噔——”
“噔——”
老常再次发力,分别往中后排和右后排各投掷了一枚“粉笔炸弹”,令刚好坐在那附近窃窃私语的两人住了嘴。
“谁,谁打老子?!”甲贤良粗吼出声,眼眸将将要睁开。
“我。”
“你?活得不······”
刚揉了揉眼睛的甲贤良,待看清老常那张黑如锅底的脸,顿时把“耐烦”两个字卡喉咙里,霍地站起身,拖倒了椅子。
被剩余的那颗“炸弹”叫醒的,是杨数。
趁老常盘查别人,王戈继续他的“喊床大业”。
任芮看不过去了,她实在觉得王戈太磨叽了,就叫个人而已,怎么搞得一副“屈身赴死”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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