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长歌感受着这静谧美好,明明很凉的夜,却谁都没有提走。
“给我唱个歌吧。”
“你要听什么?”
“你就唱想唱的。”
沈长歌抬着头,看着轻摆着手的枝干,思索了一会。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唱着唱着,两人似乎被谁往里推,肩膀也逐渐的接近,可这时却听到似乎有个并不悦耳的哭声在自己的后面,沈长歌和顾野蔓对视了一眼,都起身来四处张望着。
树边上是那条山泉引流下来形成的小溪,小溪旁是别人院里的菜地,用竹编的篱笆隔开,沈长歌看着一个人影推开小院的门,一步一顿的往他两这走着。
男人头发很乱,很长,长得几乎遮住了所有的脸,穿着一件被铁丝网,树枝什么的勾得快成布片的衣服,手里提着一个2.5升的可乐瓶子,却并不是有颜色的饮料,而是一瓶白白的,透明的液体,男人身上的酒气很重,走路都踉踉跄跄的。
“再唱一遍给好?”男人看着坐在树下的两人,打了盘腿就坐在地上,用着方言,似乎长时间不说话的男人,讲起话来都有些生涩。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唱完这句时,男人已用手掩面,本来强行压抑着的哭声再收敛不住了,哭声像极了大山里失去幼崽的野兽哀嚎,沈长歌本想过去把他扶起来,可身旁的顾野蔓却先动了。
两人扶着他,好说歹说才把他送回了家,那是一间小小的木屋,修在半山上,屋里就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台不知哪年的大头电视,一张放在窗边的床,被子棉絮都是外露的,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落着灰,唯一干净的就是一张摆在电视机旁边裱起来的黑白照片,上面容貌清秀的女孩笑容如春日初开的花朵一般灿烂,照片前面摆着两个水灵灵的苹果,几个干干净净的果冻,还摆着两张树皮,除此之外,整个屋子再无他物。
男人似乎醉了,沈长歌看着他,从门外捡来一些碎柴,在搪瓷的火盆里发了一盆火,然后听着男人讲起了他的故事。
男人从部队出来后,便在老家张罗起了一家养猪场,最鼎盛的时候,曾经有一千多头猪,夫妻和睦,父女情深,可似乎这个老天最是看不得人好过。
男人说两句就大口大口的吞着酒,说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醉醺醺的靠在自己那张破木板床上,门外起风了,呼啸着穿过山野,踏过湖泊,摧残着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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