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冬终离,初春迟至。

明媚的霞光照耀下来,宁家山庄仿佛被一团轻柔绚丽的彩纱裹着,高高的山头露出青嫩的枝芽,新生的力量乐在其中,不言而喻。

慕青衣敲起宁家庄的门,来开门的人是周拟月。周拟月一瞧来人是慕青衣,心中已大半猜到她为何事而来。

“拟月,我哥呢?”

周拟月朝慕青衣竖起指头虚了一声,见身后没人,便走了出来关上庄门,将慕青衣带到庄外不远处的湖亭。

春风佛过水面,温暖漾盈在饶心头。两个秀丽的姑娘站在湖边,顾盼风景安静了一刻,水中的鱼儿也不知道是为谁沉了下去。

“拟月…”

“慕姑娘…”

两种呼唤几乎是同时出口,又彼此相让。

周拟月薄唇微启,欲言又止,“你,你会介意我不请你入庄吗?”

她摇摇头表示不介意。周拟月是个好姑娘,要来此处谈话,想必定有她的顾忌之处。

周拟月心里早藏了一通话,面对慕青衣,至少不像面对宁初寻那样让人觉得紧张。

“如果你哥变了,不是原来的容少侠,你会对他失望么?”

在慕青衣听来,她巨讨厌这种“如果”的句式,认为毫无意义,没有恶意地轻轻哼笑,“请把如果两个字去掉,他确实变了。作为妹子的我,不失望是不可能的,毕竟舍不得失望。”

“慕姑娘,你可知道褚斫的魔石已在容大哥手中,容大哥为此受过的魔戾之苦我都瞧在眼里,如果他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理解他,那么他就太可怜了。”话一完,周拟月的泪就跟着落下,嘴角却是带着笑。

慕青衣看见眼前人又哭又笑,扭过头假装没有看见,心里在想周拟月究竟是喜多一点,还是悲多一点。真挺敬佩眼前这个女子的,她对待爱情的心,纯洁得像上的月亮。

“我哥挺有福气,有三个女人愿意为她付出,仗着这个福气,他有恃无恐了。”慕青衣笑道。

“你不相信他?”

慕青衣眺望远方,不回答的模样貌似是默认了。

“也是,我相信他就够了。他亲口告诉我,他手上已有两块神石,他不会当观众的,不会无动于衷光瞧着下人去夺神石,他也承诺过我,决不会因为争夺神石而做出有违背侠道之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信他了。”

慕青衣稍稍惊疑,“你确定他手上只有两块神石?你可看见一把白玉箫?”

“没有,我在他身边这么久,未曾见过什么箫。我也敢肯定,他再没有别的什么事情瞒着我了。”她一字一句,吐字笃定。

话得让人不忍去怀疑,若是慕青衣反驳一句,估计周拟月会十句来辩论。

慕青衣本来还想再问些什么,看到周拟月一脸坚定的态度,也没了要反驳的念头,毕竟自己也希望髓箫真的不在容长恨的手上,自然而然地转换了话题,“你跟你姐姐,很不一样,为心爱人所做的事是截然相反的。”

谁知周拟月冷淡一句:“她不值得被我们提起。”

空气瞬间冷场了,其实周拟月在谧儿嘴里,早就听了周拟月学毒的本领。真的挺不想谈起这个人,大煞风景。

“好,我就此离去,望你们多保重!”慕青衣也不想多谈无益的话题,笑颜告辞。

屠花林。

质问的话跟着脚步走进来,“百里无香,慕青衣她人呢?”

百里无香此时正靠在花架上眯睡,听到叫唤便困倦地半抬头,眯着睡眼,一脸的美梦意犹未尽。

“都怪这个该死的丫头,搅了我的清梦!”百里无香在心中暗骂,面上却是满面笑容,“舒媚,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儿逛,功夫练得怎么样了?”

“别扯话题,我问你慕青衣人呢!”周舒媚气不过,直接摆起了大姐架子,似乎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百里无香最喜欢看这个姑娘生气了,蠢得无知又可爱,伸了个懒腰,迟迟不回答。

直到周舒媚又重复了一遍,“你为什么要放了慕青衣?”

“哎哟,我的周大姑娘,我自然是帮你出气呀,要把诱饵抛出去,卡住大鱼嘴巴了才有收货。所以呀,你要想慕青衣过得不好,首先就得戳住她的心头肉!”百里无香动一个眼神,眸里溢出来的都是算藏不住的算计。

周舒媚听懂了百里无香的弦外音,眼角抽了一下,阴鸷地问,“拿什么东西去戳她的心头肉?”

“如今败落的日月宫已给了她沉痛的一击,最强的后盾都没有了,你想想她还有什么,像利剑一样能扎心的东西,她的心上人不就是一把很好的利剑么?”

“不可能,苏诠谁都不能动!”周舒媚立刻反驳。

“呵!”百里无香冷笑,“我没要动苏诠,但是你可以让慕青衣彻底失去苏诠!”

周舒媚疑惑地看着百里无香,期待又好奇。

百里无香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玲珑瓷瓶,青黄的颜色透着荧光,稍稍有点刺人眼睛。她递给周舒媚,“这可是个好东西。”

周舒媚接过,打开瓶盖瞧时,里面是某种花香味的汁液,轻轻摇晃,异香刺鼻。

“这是何物?”周舒媚从来没有闻过这样的花香,一经刺鼻,脚下像踩着云朵一样有种不出的软绵绵。

百里无香拿过来立即合了上瓶盖,“此为和合醉,以和合花制成,一男一女闻过此香,能坠入爱河,百年好合。你聪明着呢,不用我教,十分清楚我把它给你的意思,可要好好把握!”

百里无香着握住周舒媚的手,再次将它递过去,话里一字一句都是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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