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八月,紧密的热中总算漏出几缕凉意。

从魏景权和魏景枫进了这南溪堂院门一直到现在,魏景枫的话就没停下过,不是讲讲这最近风行的木射,就是自己刚刚学会了弹棋。魏景权轻笑着,默默的把茶盏往魏景枫面前推了推,可魏景枫丝毫没懂,还一副感激的神情,毫无仪态的猛喝一口,再用宽袖随意的擦了擦嘴角,眉飞色舞,丝毫兴趣不减,"二哥,这弹棋实在有意思,若我“散”可以立起来变为“枭”,那进入“水”就可吃掉一枚“鱼”……。"

魏景权扶了扶额无奈的看了一眼坐在对面兴趣缺缺的魏景期,颇为头疼的打断魏景枫道,"景枫,你不是说今日好不容易见景期有了时间,才一定要拉着我过来看看嘛?"

"啊,对对对。我这一聊起劲就啥都忘了,你别介意啊,景期。"魏景枫不好意思的饶了饶头,脸上有些愧意的看向魏景期。

魏景期见此连忙摆了摆手,"我没事,倒是觉得三哥聊起的这些还挺是有趣。"

"对吧对吧。你看,二哥,我就知道四弟也喜欢这些。"魏景枫冲对面抛了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

魏景期一脸真诚的点着头,其实刚刚魏景枫说的,他一点都没听懂,想来二哥也是云里雾里,希望他岔开话题解个围,但他现在真的心累到不想说话。

自那日顾府花会后,魏景期已经小半月未同魏昭好好聊上几句了,倒不是因为旁的闲事,而是他实在太忙了,罗先生最近对他文章的要求越发严苛,而看的古籍更是晦涩难懂。更在几日前,罗器与魏敬文在书房里整整待了半日,至到日落西山,两人才脸色深沉严肃地出来,魏敬文更是极为郑重地亲自送罗器出府,回来后就宣告魏景期以后同他一起研读邸抄。

而真正让魏景期头疼的却是苏未央那几句话,无论是虚捧还是本意,魏景期倒不在意,但他可真算见识了这苏大公子这一呼百应的能力了。

魏景期最开始几天里不停收到各府请帖,无论势重势轻,他哪个都不敢轻视怠慢,硬着头皮应下赴约。若不是还有二哥在每日在出府前拽着他仔细认真的告诉他这位公子仰慕哪位诗人,崇尚哪个派别,不然他真的是要进退维谷了。

每日顶着一张要笑僵的脸,魏景期有苦难言,但也不是没有收获,魏景期总算是琢磨出了些许门道,做得像些模样了,哪怕笑的没那么假也好。

"……,是不是景期?"魏景枫话头突然转到魏景期头上。

魏景期随即一愣,皱了皱眉,踌躇着是该说是呢,还是说不是啊。

魏景权一看魏景期发懵的神情,自然地接过魏景枫的问题,"景期又没玩过弹棋,你问他好不好玩,他怎么回答?"

魏景期感激的看了眼冲他点了点头的魏景权,"等哪天三哥带我玩吧。"

魏景枫这么一听,立刻眼放精光,一拍桌子随即跳了起来"好啊,没想到景期这般好玩!那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就找人回去取……。"

就在魏景枫刚要着人去取弹棋时,魏景期身边小厮齐明撩起帘子疾步走了进来,俯身请示到,"公子,老爷差人传话,说让公子酉时前去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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