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又轻哪知道这些,才八点不到就把拖拉机突突开周坊村去。
吴玉珍嫁的男人叫周全震,家就在村路边,远远就看着搭起的雨布,下面架着几个铁炉。
因为吃的午宴,村里人基本也都是九点过才开始忙活,所以倒是没见什么人。
听着拖拉机的声音,周全震猜着是吴玉珍借来的,赶紧院子里出来,看到开拖拉机的是吴又轻,挺尴尬的。
抓一把头上的短发,他走过去:“嫂子,怎么你来开拖拉机呢?”
周司平日里对他仗义,他跟周正刚一样是周司左右的两条跟屁虫,不过他书读的多一些,在供销社上班,倒是没什么机会跟周司亲近。
“别嫂子了,多尴尬。”吴又轻不给面,看了一下前面的空地:“这车就停这了,你什么时候去接亲呢。”
吴又轻语气大大咧咧,周振全才是放松些许,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吴玉珍会让吴又轻来开车。
“得三点去,嫂子你来的有些早,先到屋里喝杯茶。”
“三点?现在才八点,我哪有那精神等,晚点我再来吧。”吴又轻从拖拉机上跳下来,也不打算开回去,借着这时间上山砍点树条:“你家有砍刀吗?借我用用。”
突然借砍刀,周全震有些害怕,他有听吴玉珍说吴又轻疯的事,这刀若是给她,她发疯砍人可怎么办。
“你这什么神情啊,我借刀上山砍点东西,你真当我疯呢?”
周全震被点中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反正他一个大男人总能拦住吴又轻一弱女子。
回自家伙房把砍刀拿来,心里还有些打鼓:“嫂子,刀,刀给你。”
吴又轻接过来,就听着周全震家院子传来哇的一声,有女人大哭的声音:“这躺下去可全完了啊,我全家老小的命都系你身上啊,你不得闹啊。”
大喜的日子听着这哭声,怪渗人的。
“嫂子,你别见怪,是我家母牛,天没亮就在生,现在没生出来,我妈给急了。”
“难产了?”吴又轻问一声,手中的砍刀还给周全震:“我看看去。”
作为农业大学兽医系的学生,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牛命不管,说不定是一牛两命。
吴又轻找到牛棚去,母牛已经瘫倒在地,周全震的妈妈高素香捶胸顿足,哭天抢地。
这个年代,一头牛,真的是一家老小的命。
边上有人劝高素香今儿是好日子,让她别是嚎啕大哭的不吉利。
吴又轻顾不上劝这些,她蹲下来细细查看母牛的状况,明显的就是胎位不正难产,导致母牛精力衰竭倒地,现在要做的是趁着母牛还有丁点力气,赶紧矫正胎位。
“大婶,快,去给我打盆肥皂水,浓度高些。”
高素香认得吴又轻,但此刻她心乱如麻,失去理智,根本管不得太多,起身就照吴又轻吩咐的打肥皂水去。
村里过来帮忙的人听着高素香的嚎叫也都纷纷朝这里凑来看,却只见吴又轻跪在母牛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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