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桑从门口的木柜上拿起一个鱼嘴面具,在喧嚣声中走进了这个庞大的地下斗鱼场。她一路乘船辗转而下,来到了楚国西南边儋耳城。儋耳城以其城东区随处可见的斗鱼场闻名,大大小小的斗场均开设于地下,只通几扇小门在地上供人出入,每日里一到傍晚,城东便极度热闹起来,一盏盏橘灯挂在斗场入口处,暖黄的灯光像女人无意间露出的肩头,教人迷醉。
而斗鱼场内部,则和其低调暧昧的外表截然不同,那是一个充满了聒噪、狂欢、暴力的所在,每分每秒都有人在狂喜有人在狂悲,也正因为情感在这里湍急流动反而显的它更加冷酷无情。
华桑在高大的男人堆里挤来挤去,她视角太低,迷幻的灯光、各式各样瞪着呆滞双眼的鱼头面具、还有男人的汗味脚臭味腋臭味,让她头疼目眩,有种晕船的错觉。四周都是宽广的后背,辨不清出口在哪里,她一狠心,矮下身子,从很多个大腿下面钻过,好不容易溜到一处相对人少的角落,平复了下自己的恶心感,然后为自己不成功便成仁的果决点了个赞,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矣...
这时,身边贴过来一坨蠕动的肉,肥肥的手准备抓住华桑的手腕,“姑娘来这玩呀?一起呀?”
华桑先一步格挡来去,脚踝回踢了一下他的膝盖后窝,同时用两根手指头非常嫌弃地顶了一下他的肩井穴。胖男人不出所料地倒了下去,又撞倒了前面背对着他们看斗鱼的一排人,那排人又装得更前面的人踉跄不已,于是以华桑为中心,竟呈半圆状波动了好几米的距离。
众人回头,看见一个胖子顶着一个胖头鱼的头套半趴在地上,正狼狈的站起来,纷纷不满地责怪起他来,还有看斗鱼看得正情绪高昂的,出手推搡了他几下。那胖子愤愤然又打不过,指着华桑躲在暗处的身影大吼一声“这个小个子刚刚斗鱼出老千!被我发现,我找他理论,他还先出手打人!直把我推到了地上,这才误伤各位兄弟!”这个说辞不可谓不恶毒,斗鱼也是赌,赌场最忌出老千,偶尔出出老千不被发现也还行,关键还被人捉住出老千了,这可多招人恨。众人静默了一小瞬,不善地眼神纷纷转向了角落里那瘦瘦小小的黑影。
从那胖子突然离开斗鱼池,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开始,坐在暗台上端着桃花酿纵观全局的苻琼就发现了他的异常。因为他体型巨大,分开人流就如同巨石滚过芦苇荡,从高处看去,简直不能更显眼。所以苻琼也就看到了华桑险些被胖子骚扰后的一系列出手,华桑机变的反应速度和四两拨千斤的打架手法让苻琼有些意外。而后面的发展,则已扰乱了斗场的秩序,苻琼对明面上的斗场老板吩咐了一声“叫人去把围观的散了”,自己则拎起桌上的红锦鲤头套往头上一罩,往楼下走去。
再看华桑那头,围着的人群慢慢散开,有人拉劝“算了算了,他又没证据,谁知道真的假的”,也有店里头小的们端着新鲜的切果和冰汁儿,一边赔着笑一边说“那两人是私人恩怨,误会误会,扰了爷们的玩耍...”“那边新开了一个半月狮王的场,很是精彩,爷们现在过去还来得及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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