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舒洛摇了摇头道:“我娘前几年便没了,我如今在鸿胪寺少卿宋大人府上二小姐身边当差,平日也难得出来一趟,所以也不在家里住。”

江氏闻言一阵愕然,她依稀记得许东来说过舒先生家家境虽然不算富裕,却也过得去,这才几年的光景,不仅舒太太没了,舒洛还成了奴籍。

想着眼前娇俏可人又知书达理的舒洛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的疼爱不说,还要低声下气的去伺候人,江氏就一阵心疼,拉着她的手道:“可怜的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江氏早年丧夫,一个人养大儿子,就是在最难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过要卖身,就怕将来许东来被人看不起,推己及人,她想舒家要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也不会舍得让舒洛去给别人家下人,让人呼来喝去的受人白眼。

许东来的神情也变得沉重起来,他自然也明白奴籍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

被人这般心疼着,舒洛有些感动,也有些尴尬,毕竟过的并不像江氏说的那么难,见她眼眶都红了,忙笑着宽慰道:“婶子别这么想,谁家还没有个落难的时候,况且小姐待我很好,我过的也不比在家里差。”

江氏点点头,并没有把舒洛的话当真,只当她是在宽自己的心,看着桌上装着凉皮的篮子叹了口气。

“婶子也是个没本事,连个小买卖也做不好,要不也能帮衬你一下。”

江氏心里其实也愁的很,好不容易攒了些银子,租个摊位原想好好做买卖,让许东来过的松泛点,能安安心心读书,可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自从面摊开张以来,几乎每个月都在亏钱,要不是租约还没有到期,她早就想收摊子不做了。

可是收了摊子后要做什么来维持生计,和许东来每月的笔墨纸砚费用?

江氏还没有想好,年纪越来越大,她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婶子有这份心,我便很感激了。”

看着江氏自己都愁的眉头打结了,还想着帮衬自己,舒洛心里很是感激。

“到底是没帮上你什么忙。”许东来惭愧的道,他觉得自己很没用,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母亲养着,更不要说帮舒洛了。

其实有多少次许东来都想丢开书本不再参加科考,靠自己的能力养活江氏,让她不要再这么辛苦,可只要他稍稍露出一点不读书的苗头,江氏便要气上好几日,渐渐的他便也不敢再提了,只能憋着一口气好好看书,争取这一次考个功名回来,让江氏享福。

江氏和许东来的愧疚让舒洛很不自在,说到底他们真的不是很熟,一时不晓得该说什么好,眼睛在摊子上转了一圈,突然有了主意。

“婶子这摊子还有多长时间的租约?”

“还有两个月。”江氏不甘的道:“只怪我当初太自以为是,一下子租了半年,这才四个月便支撑不下去了,白白浪费了两个月的租金。”

一想起平白浪费的银子,江氏懊恼的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既是这样的话,大娘不如试着买我这凉皮。”舒洛眼睛亮闪闪的看了江氏一眼,也不等她回答,提起篮子走到灶台边,就着早台上的调料亲自拌了两碗端过来,放在他们的面前,道:“你们先尝尝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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