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妍不知何时闯进了柴房,手里还提着一盏灯笼。殷绣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小声嗫嚅,“原来是表姐告密。”
刘妍脸颊涨红,正准备辩解,殷绣又看向李捕头,神情从容的笑道,“那不过是我的两个丫鬟”。说着看向窗户,高声唤到,“雪酥,烟儿,你们不要再躲了,快出来吧。”
众捕快听她这一说,齐刷刷转身看向角落里破旧的纸窗户,一把把长刀也一齐指向那里。
窗户外面仍没有动静,殷绣又解释道,“烟儿打碎了我的花瓶,我罚她在柴房里思过,让雪酥看着。李捕头贸然闯进来,她们怕是吓坏了,这才躲到窗户下面去。”
李捕头对众人使了一个眼色,顷刻间,衙役们已经踮脚向窗户逼近,小小的窗户被团团围住。
终于,雪酥头上两只圆圆的髻子从窗户后面冒了出来,她一个咕噜滚进屋内,缩头缩脑怯怯的说,“官爷们莫抓我,我、我只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她身后,烟儿也趁机轻悄悄的爬了进来,低低的垂着头,瑟缩在雪酥背后。
“你!”李捕头眼疾手快,伸手指着烟儿,“抬起头来。”
烟儿浑身一阵觳觫,迟疑着不敢动弹,又见殷绣一言不发,万般无奈,这才慢慢扬起了脸。
一个捕快一把扯下了她的斗篷,烟儿下意识的用胳膊挡住自己的头发和脸,却丝毫没有作用,那双碧绿的眸子,高挺的鼻梁,紫红色的头发,还是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人!这就是那个胡姬!快抓住她!”刘妍兴奋的尖叫道。
“来人!把这屋子里的人都绑起来。”李捕头沉声喝到。
几个捕快立刻按住了刘妍,又要来抓殷绣和雷总管等人。
“李捕头,你抓错人了,此事与我无关呀!”刘妍在捕快手下挣扎着。
“哼。”殷绣哂笑,“表姐以为,窝藏胡姬这样的大事,你可以置身事外吗?”
李捕头已经收回了刀,大声喝令到,“殷府违抗皇命,当街收留并窝藏胡姬,与胡姬一并收押,都带走!”
几个衙役正要手下用力,殷绣忽然说,“等一等。”说着看向李捕头,“李大人,你说这个女子是当街收留的胡姬,可有证据?”
李捕头正找不到合适的说辞,殷绣已经挣脱捕快的手,向前走了几步,躬身将一本厚厚的册子递到他手中。
“这是我殷府近二十年的下人名册,请大人过目。”
李捕头迟疑片刻,接过名册,正翻到折起的一页,不由得怔住了。他又仔细端详眼前的烟儿,同时比对名册,
“大凉开国十三年,买婢女三人,其一,碧眼、高鼻、紫发,列入三等丫鬟。”
“大人明白了吧。”殷绣说到,“烟儿本就是我殷府的丫鬟,只不过多年前跟我失散了,有卖身契为证,又何来当街收留这一说?”
李捕头撇了撇唇髭,“就算此人是你府上的丫鬟,有胡奴却没有及时上报,也要论罪,来人”
“胡奴?”殷绣正准备说什么,就听刘妍忽然大叫一声,“大人!既然买胡奴是十年前的旧事,应该与我无甚关系了吧。是殷绣,还有”
刘妍说着指向雷总管,“还有他,他是总管,殷府的下人,全都受他管治!我跟母亲不过是来投靠殷府,本就不是殷家的人,大人,请你把殷绣和这个总管抓起来,放了我吧!”
“表小姐,你怎么”雷总管此时早已吓出一身冷汗,又遭到刘妍指认,顿时用手抓住胸口,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
捕快们正要上来拿人,又听到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那声音不疾不徐,只是眼下情势格外紧张,十分寻常的敲门声,反而更加令人心悸。
“是阿宁来啦!”殷绣不顾四面剑拔弩张的情势,笑嘻嘻的跑过去拉开了门。
“大小姐,”阿宁看到殷绣,递给她一只香炉。殷绣转身回到屋里,把香炉高高的摆在桌案上,见李捕头一脸狐疑,慌忙解释到,“李捕头莫怪,烟儿多年前入府时就患有怪病,每日必须闻这种特殊的药香,否则就会病发。还请李捕头稍等片刻。”说着眨了眨眼睛,“否则,万一她病发死在这里,我想李捕头也不好交代吧。”
众捕快面面相觑,眼看着殷绣打开香炉,拨弄了一下炉膛里的香膏,几个捕快唯恐这是什么毒药,吓得直退到了屋角。
李捕头也制止她,“慢!先说清楚,你这香炉中,究竟是何物?”
殷绣忙住了手,笑着说道,“是家父从胡商手中买来的药膏子,殷绣孤陋寡闻,也不详知,只知道,是用来治,”
殷绣说着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这病的名字,“哦,用来治白头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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