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场结合了重逢的偶遇,陶灼开心到自己都想象不到的程度。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当初跟厉害认识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半个学期,再见到厉岁寒,按理说也就是个半生不熟的程度,打个招呼笑笑也就过了,他却一点儿不觉得陌生。

厉害这个人——现在该说厉岁寒了,虽然已经成为他记忆里的一个符号,但总给他一种无形中在影响着他生活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他学了美术,也可能因为当初窥见的那个楼道里的亲吻,让他有心无心间,从初中琢磨到大学的“同性恋”。

他打心底里高兴。

真挚的开心是装不出来也掩饰不住的,陶灼眼睛亮晶晶,把面前的一筐鸡翅都推给厉岁寒,让他吃。

厉岁寒没吃,他一直在打量着陶灼,听他叨叨叨的说话,不时也问上几句,比如陶灼怎么成了美术生,高考数学考了多少。

“那不就是数学太差了,才决定曲线救国。”陶灼有点儿不好意思,没跟厉岁寒说下决心的时候其实想到了他,只很坦荡地回答:“高考36。”

厉岁寒看着他就笑了,闻野和安逸同时鬼叫起来:“不至于吧!”

“得亏你还是A档,”安逸说,“那你其他门得考多高?”

“就算是本地人考32也有点儿过分了。”闻野说。

“很难好吧!”陶灼恼羞成怒。

陶灼喊得理直气壮,几个人乐得东倒西歪,就着话题开始聊高考。服务员端上来厉岁寒的热饮,厉岁寒靠在座椅里,伸胳膊随意搅了搅。

“你点了什么?”陶灼两条胳膊在桌上叠着,像个小孩儿一样往厉岁寒杯子里望。

厉岁寒看他一眼,又笑了,手指抵着杯底往前一推,让陶灼端去喝。

“不用不用。”陶灼忙拒绝,他就是高兴过头了,想什么问什么,刚那服务员叽里咕噜说了句英文就走了,他没听明白。

“六个核桃。”厉岁寒一本正经,“补数学专用饮料。”

陶灼:“……”

结账出去的时候,闻野还揽着厉岁寒的肩膀扒他:“本来咱们跟人家就是学长学弟这两种身份,没觉得有多大代沟,怎么你弄出个以前家教的身份,突然就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了。”

“有么?”陶灼和安逸跟在后面,仍停留在重遇的兴奋里,“不该是重新聚到一个世界么?”

“不一样。”闻野“啧”了声,回头看陶灼和安逸,“瞬间就觉得你们太小了,是两个儿童。”

“你差不多也属于这个范畴。”厉岁寒拍开闻野的膀子,掏出手机打字。

闻野顺势一转身,去找安逸说话,陶灼就自然的上前一步,跟厉岁寒并排走。

厉岁寒看他一眼,把手机收起来,回忆了一下,说:“长高了。”

“不长就完蛋了。”陶灼笑起来。

“以前你大概,”厉岁寒抬手照着自己前胸比一下,“只有这么高。”

“也没有这么矮吧!”陶灼立马反驳,也跟着比划,“至少也到这儿,我以前看你也没仰着脑袋啊。”

“你以为呢?”厉岁寒嘴角一牵,又想起些许片段,“我手举高点儿你都抢不着本子。”

陶灼哈哈笑:“不要提那个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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