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梁清瑶找上门来了,长孙海棠也是惊了一下,立在原地往房舍地大门望了好半天,才忽然轻笑了一声道:“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是狐狸尾巴现了原形,要给我一个下马威了?”

长孙海棠说着,便朝青竹歪了下头道:“你快去找思鉴哥哥,好叫他瞧瞧他的这未过门的媳妇是怎么欺负我的。”

青竹却是一脸懵逼,也跟着看着房舍大门说道:“小姐,可我瞧着梁夫子的样子,不像是有这个意思啊?”

“你懂什么?”长孙海棠当即就驳斥了他,顺手推了青竹的肩膀一把说道:“叫你去你就快去!就说梁夫子以我下午无故旷课为由,要收拾我!别去晚了待会儿我真叫她梁大给欺负了。”

青竹没法子,只好屁颠屁颠地找司徒瑾去了。

长孙海棠于是轻勾了下唇角,迈着步子往里走,连动作都变得轻盈了许多。

很快便进了房舍的门,就瞧见梁清瑶正背着手立在庭院之中,身边还摆着一个盖着缎布的篮子,这会儿仰头看着那被黑云挡了一半的月亮便是身边没有旁人,身子也还是站的挺直,一点懈怠之姿也无。

不禁让长孙海棠想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身上,不得不说,这两个人在某些方面,还真是变态似的相近。

想着想着,长孙海棠忽然就顿住了脚步,空洞的眼神中满是惊讶。

怎么自己竟有了这种想法。

于是开始狂摇头,暗道:“思鉴哥哥是我的,怎会和她人相配?性子相近又怎么样?可知那司南必得是不同的性质才能相互吸引?”

想到这里,长孙海棠便又笃定了心思,挺直了身子朝梁清瑶走道:“不知夫子大驾,海棠这厢有礼了。”

梁清瑶闻声回眸,不及打量长孙海棠的神情,自己已经开始露了笑容。

“你回来了?我正想——”

“皇后娘娘念旧,拉着我多聊了一会儿,所以就回来了晚了,夫子不会怪我吧?”

长孙海棠也没给梁清瑶好脸色,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径自开了门,迈进门槛的那一刹那,心里还在砰砰砰地紧张着。

开始了开始了,这女人该生气装不下去了吧?我可千万要挺住,可别在思鉴哥哥来之前占了上风去。

长孙海棠这样想着,便就继续往前走,自顾自地在桌边桌下,倒了杯茶水自己饮了起来。

梁清瑶目光微怔,一时搞不清楚长孙海棠的敌意是从哪里来的。

但中午那顿饭之后,她回去也是对长孙海棠做过功课的,知道她在河西给沛国公夫妇养坏了,性格骄纵,不怎么为旁人着想。

心里也就释然了,俯下身去提了篮子,依旧微笑着往屋里走道:“嗯,大夫子已经和我说了。我就是——”

梁清瑶还没说完,目光便落在了长孙海棠倒茶的手上,事实上从她方才饮了第一碗的时候,梁清瑶就已经有点介意这个了。

长孙海棠只当她是觉得自己不招呼她梁清瑶,自顾自地饮茶是失了礼数,正在心里酝酿怒意,于是哼笑了一声道:“既然都知道了,夫子这会儿又是来做什么的?”

说着,已经把茶端到嘴边准备喝了。

“哎等等!”

梁清瑶忽的上前来扶住了长孙海棠的手腕,要不是长孙海棠身手好,堪堪停住了动作,那茶水就要洒上她一身了。

长孙海棠的眉头立时一挑,心道:“这就直接上手了?不过就你这弱柳扶风细胳膊细腿的样子,也想跟我来武斗?”

“夫子这是做什么?想喝茶?”

梁清瑶自觉失礼,立时松了长孙海棠的手,向后侧了一步,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你误会了,只是我见你一直未回来,这院里有没有其他人在,想来这茶水也是凉的。眼下是金秋时节,天气转凉,咱们姑娘家家的,还是少饮凉茶为妙。”

生怕长孙海棠又胡思乱想生出什么别的想法,梁清瑶也就不卖关子,直接坐在了长孙海棠的对面说道:“其实我是瞧着你下午没有来上课,想着你是不是初到天京,生活上有些不习惯。特意来瞧瞧你的。”

梁清瑶说着,又试探性地摸上了长孙海棠的手,见还是暖暖的,并没有因为喝凉茶而过了寒气。

立时松了口气,继续说道:“长者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等姑娘家,便该是母女关系——”

“等等——”长孙海棠忽然抬起手来阻了梁清瑶的话,眉头皱的老高地说道:“你说什么?母女?”

合着是在这儿等着我呢?平白大了我一辈去,我要是真依了你,那思鉴哥哥改该成我什么了?

“对呀,”梁清瑶还不以为然,立时又轻拍了下长孙海棠的手道:“所以你别客气,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尽管和我细说,我定尽力帮你。”

梁清瑶这边说的慈眉善目,长孙海棠却是惊出一身冷汗。

歘的一下就把手从梁清瑶的手里抽了出来。

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梁清瑶,嘴角直抽抽。

这是个什么魔幻的情况?怎么她越说话,自己就越觉得她像母亲了?

长孙海棠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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