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高恒总觉得这不是她的真心话,只因方才她的视线明显闪烁,并未落在他面上,

“那天在茶楼时你并未说过不喜欢我,只说我们观念不合,怎的今日突然改口?”

不可否认,那时的蓝瑾并不讨厌高恒,倘若那天他准时赴约,也许她真的会答应,偏偏他没来,后来得知他去了云香楼,她才会对他的品行产生质疑。

加之高云樱又说绵月已经是他的女人,蓝瑾对高恒更加无法信任,哪怕他此刻说他愿意改变,她也不敢冒险,不敢拿感情做赌。

只是这些心里话说出来似乎没什么意义,只会徒添纠葛,为了断绝他的念想,蓝瑾直截了当的道:

“因为我顾及你的颜面,不想打击你,才会找别的借口,真正的原因就是我不喜欢你,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她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如同锋利的刀子,闪着摄人的寒光,快准狠的扎进他心底!若是别的原因,他还能继续努力去改变,但若是不喜欢,那他还能如何?

高恒实在想不通,明明两人相处得那么好,她怎么就不喜欢他呢?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可能,

“是不是因为兆惠?”

“不是,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他,你别再多想,也不需要赶谁离开,过你自己心中想要的生活即可,没必要为谁去改变什么,我不会感动。”

狠话伤人心,蓝瑾不想伤害他,但如果只有撂狠话才能让他死心,那她愿意做一回恶人,哪怕高恒会恨她,她也不在乎,哪怕心里很自责,她也依旧装作冷血的模样。

苦笑一声,高恒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是那么喜欢她,甚至为了她愿意改变自己的观念,只可惜她根本不在乎,没把他放在心上!

心悲神伤的他垂下眼睫,遮掩因酸涩而通红的眼眶,黯然哽咽道:

“我懂了,你放心,往后……我不会再纠缠你。”

说出这句话时,高恒心如刀割,痛得难以自持,他真的不想就这么放弃,但蓝瑾不肯给他机会,他已经无路可走,放手离开,似乎是他唯一的选择。

目睹高恒黯然转身,渐渐远去,蓝瑾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很可恨,设身处地的去想,假如是她一腔热情被人拒绝,她肯定也会很难受吧?

但感情应该是纯粹的,不应该掺杂怜悯之情。也许此刻的高恒是真的喜欢她,但这份情窦初开的情意往往青涩而懵懂,诚挚却并不深刻,她相信,不久的将来,高恒肯定能走出阴霾,找到适合他的,与他三观契合的女人。

情场失意的高恒约了一众公子哥儿借酒浇愁,萨喇善看出他心情不好,小声与兆安嘀咕着,

“高兄这是怎么了,一杯接一杯,问他他也不肯说。”

这种状态,大约只有一种可能,“八成是受了情伤吧?”

“怎的?高兄他有心上人?”萨喇善奇道:“你可知是谁?”

想起那日在西郊时的情形,兆安已经猜了个大概,“我猜……很可能是小容爷的妹妹。”

“唔……”萨喇善了悟一笑,“原是那个小辣椒啊!”

萨喇善见过蓝瑾,模样的确生得很标致,七分娇柔,三分媚态,在人群中十分惹眼,奈何性子太呛人,萨喇善还是更喜欢温顺贴心的姑娘。

想到某种可能,兆安随即起身,行至高恒身边,示意素晚先退下。

坐定后,兆安亲自为他斟酒,慨然轻叹,“美酒虽好,却只能解一时之惑,终究无法将人从情网中捞出来。”

唇角微动,眼神迷醉的高恒嗤笑出声,“怎的?安二爷也曾情场失意?”

微微一笑,兆安轻声道:“我不吃辣椒,自然也就没有被呛的机会。高兄钟爱小辣椒,需知辣椒虽然美味,稍有不慎,便会呛得人眼泪流。”

听出他的暗示,高恒侧过脸来,狐疑的打量着他,“你究竟想说什么?”

镇定的与他对视,兆安的眸光幽亮明澈,一派诚挚,“我只是觉得,高兄你用情颇深,令人动容。”

可这话在高恒听来,不像是夸赞,倒像是讽刺,一想起她的那番绝情话,强烈的苦涩感瞬时在心头蔓延,他无处遁形,被动的承受着念而不得的折磨,

“再怎么情深又如何?她心中无我,这满腔情意不过是付诸东流。”

“所以你就放弃了吗?原来高兄所谓的深情,不过如此。”

兆安语调中的那一丝轻蔑轻易就被高恒捕捉到,本就不舒心的高恒愤然回怼,“不然我还能怎样?死缠烂打只会讨人嫌。你什么都不知道,休要妄议!”

傲然扬首,兆安哼笑道:“我若面对心仪之人,管她是否喜欢我,定要想尽办法,哪怕强取豪夺,也要将她弄到手。高兄的姐姐可是当朝贵妃,只要你求个赐婚圣旨,还怕她不就范?”

求圣旨?此事倒是能办,但高恒有他自己的顾虑,“可我怎能违背她的意愿?万一她恨我呢?”

兆安无谓哼笑,“需知女人大都口是心非,只要你得到她,好好疼爱她,她肯定会慢慢爱上你,像高兄你这般瞻前顾后,只会徒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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