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外婆说过很多麻瓜世界的传说,好像爸妈都会把他们不想要的孩子扔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那样的孩子要么就会被拐卖,要么就会被送到孤儿院。

夏洛克在五岁之前自然也听过麻瓜世界做给小孩的有声雾都孤儿,如果没记错的话,孤儿院是个饭都吃不饱还要孩子时不时做体力活,不做事就会被打的地方?

拐卖?

听说有人抓小孩子去做实验?活体解剖?

丽贝卡在处理火鸡的时候不就是精确地给他示范了吗!

他难道会变成那只被开膛破肚的火鸡?

五岁的夏洛克是怎么做的?

先是跑到一个路边的画家旁求他在自己脸上用黑色的墨水画了四个字母。

然后他蹲在了垃圾桶旁边哭。

但现在的夏洛克不可能再蹲在垃圾箱旁边哭了。

去爱丁堡他有两种最实际的交通方式,一是地铁,二是巴士。

但夏洛克不敢打赌自己能够从容应对麻瓜地铁的各种路线变化以及繁琐的购票模式,而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没有任何麻瓜的货币。

想要得到麻瓜货币,有种最直接的方法和一种稍间接的方法。

直接的方法就是他拿出一只帽子躺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如果想快点拿到钱更好的方法是把腿打断,在身边写上没钱回家凑车费求好心人施舍这样的话效果更佳。

但这样比蹲在垃圾桶旁边还没尊严。

那么就是间接办法了。

他得去打工。

但他可以肯定自己在麻瓜界虽然有户口,而谢默斯在麻瓜世界的身份是个医学研究所的所长,而丽贝卡则是医学研究所特聘医师,但夏洛克此刻身上没有任何能够证明他身份的证件。

再说了,难道因为你爸妈是医生所以你就可以在餐厅洗盘子?

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夏洛克目光锁定在了一家赛百味上,他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对着店面的橱窗照了照确定自己此刻看起来还不至于太过荒唐后,他走进了那家店内。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店员是个看起来刚刚成年的棕发女孩,她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会鼓起酒窝。

夏洛克一只手放在嘴边咳了咳,有些不流利地说:“呃,请问,请问您这里需要零工吗?”

女孩的酒窝一下子就消失了:“滚。”

夏洛克扬起了眉毛,瞪大了眼睛。

“快走,不然我就报警了。”女孩扬了扬手里的电话,“快离开这里!”

夏洛克只得耸了耸肩,再次推开店门。

他现在已经过了找警察寻求帮助的年纪了,他现在的年龄正是警察们最反感的年纪,他们很有可能就认为他在捣乱,如果他因为扰乱治安这样的罪名被起诉,谢默斯绝对不会来帮他打官司,他的人生履历上就会再多一个污点。

就算他以后不会在麻瓜世界发展,但也很麻烦。

夏洛克蹲在路边的台阶上,眼神涣散。

如果他会画画该多好,只要他想办法弄到一只铅笔就能完美画出一张人物速写,哪怕是一张速写十个便士一张,他卖二十张也够车票钱了!

但夏洛克不会画画。在霍格沃茨他只学到了画天文表。他又画不出梵高的星空!

他更不会乐器,唱歌更是跑调跑的厉害,连英国国歌丽贝卡都说他唱起来听着像中国国歌。

夏洛克索性一条腿全放在了台阶上,他现在有点饿了。在火车上买的零食早就在火车上和莫森那家伙分着吃完了。早知道就不分那些巧克力蛙给莫森了,那小子反正回家有的是零食吃!

夏洛克悔不当初,把行李箱枕在头下,已经开始躺着看天了。

外公家本来是住在伦敦的,但丽贝卡不知道为什么把他们一家人都哄到了美国去,如果舅舅比利在美国混的不好,难道这不是加重比利一个人的赡养负担吗?

但比利在美国混的特别好,听说还有以他命名的罗比音乐节?

夏洛克看着天上飘着的白云胡思乱想时一块黑色的长方形就从他头顶不过十厘米的地方擦了过去,伴随着轮子落在地上发出的重音和滑轮发出的摩擦声,那是一块滑板。

夏洛克从地上坐了起来,一个反戴着帽子的白发男孩对着他露出坏笑,他脖子上挂着的金链子在太阳底下发着金光。这家伙尽全力想给人一种他很叛逆的感觉,穿着黑色的绘有白色骷髅的短袖衫和破破烂烂的牛仔裤,他的滑板也是喷成夸张的图案。

夏洛克挑起半边眉毛看着他,双手撑地从台阶上跳了起来:“你技术真逊。”

“什么?”那男孩扬眉毛的时候露出了抬头纹,“你想找揍吗小子?”

夏洛克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如果让我来,我绝对能够跳的更高。”

“你?”那男孩从滑板上跳了下来,左脚用力一踩滑板,滑板单边从地上跃了起来,他左手稳稳地接住,“就你这副灰头土脸的衰样也能玩滑板?”

夏洛克拍了拍手上的灰:“你试试看。”

男孩犹豫地看着夏洛克,灰蓝色的眼珠一转:“我可以给你我的滑板,但你得给我你的行李箱。不然你滑着跑了怎么办?”

夏洛克翻个白眼他是有这种想法。

夏洛克弯腰扶起自己的行李箱,把箱子往那男孩那边一推,两条腿顺势一跃,坐在行李箱上冲着那男孩滑了过去。等到滑到那人身边时他双腿触地,站了起来,双手稳稳固定住行李箱,以右脚为支点转了一圈,当左脚落地时已经和那个男孩面对面不过十公分的距离了。

男孩挑起半边眉毛,半蹲着身子把滑板放在了地上,将他那块板子往前一用力一推。

夏洛克迈开步子朝滑板跑去,左脚一蹬地,整个人跃到滑板上时往后不详地倒了倒,但他很快稳住身形,在滑板要带着他往楼梯下溜去时他左脚一蹬后板重心后移三十度,连人带滑板在空中划了道抛物线落在四级台阶下的平地上。在滑板速度减慢时夏洛克右脚着地逆时针划个半圆带着滑板换了个方向,冲着台阶滑过去。

当右脚落在滑板上时夏洛克左脚不停地蹬在地面上加速,离台阶还有十五公分时左脚用力一蹬后板弯腰再次划了道抛物线,落在四级台阶上,滑板着地时他身形晃了晃,夏洛克放在前板的右脚一蹬,滑板跳了起来,他的左手稳稳接住滑板的后板。

夏洛克吹了声长口哨,带着挑衅地注视着那个男孩,学着他的样子扬起半边眉毛。

“酷。”男孩把帽子戴正,热切地朝他走来,“你玩滑板几年了。”

“从会走路的时候就玩了。”夏洛克把滑板还给他,走到自己的行李箱旁,“几个月没玩有些生疏了。”

“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队伍。”男孩浑身摸索了一阵,但没找到他想找的东西,“你玩过形池吧?”

“少,”夏洛克如实回答,“大多是街道。”

“你哪儿的人?”男孩看了眼自己的手表,“要去哪?”

夏洛克眼神随着男孩的动作转移到他的手表上:“爱丁堡。但身上的钱被偷了。”

“偷了?不会是你在台阶上睡觉的时候被偷了吧?”男孩的口气带着揶揄,“不会是刚吸完一管没劲的时候吧?”

夏洛克不怒反笑:“钱都没有哪来的罐子?”

“你可是在伦敦,世界上最好弄钱的地方。”男孩对他眨了眨眼睛,“跟我来吧?”

夏洛克犹豫半刻,跟上了他。

记得小时候每次想买新玩具老妈不愿意买的时候就会拉着我不停地说家里没钱,然后我就一直以为我们家很穷很穷连玩具都买不起。

谢默斯的话更欠扁。

谢谢晚娘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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