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转向那渐渐面容苍白的女子,小小年纪,神色已有三分凌厉:“但你须知,魔神既是惦记上了你这条命,除非你离开魔湖岛,否则很难有活命的机会,今日这般处境实属无奈,祸事却也不是旁人招惹来的,你满腹幽怨,怨从何起?”

虞阑珊怔怔的望着她,似是才反应过来她尚且还有几分用处,一把抓过她的手,脸上已是个渴求态,正欲故技重施再求上一回,这厢适才挑起的话头却被外面吵杂的扣门声断了个干净利索。

听声音,外面闹出的动静不小,医仙府平日里鲜少会客,这时辰这个门扣的有些惊心动魄,因昨日里那扇门被川本赖撞坏了,还未来得及修缮,才扣没几下,便有人发现端倪,直接破门进来了。

虞阑珊这会已是副惊弓之鸟状,恐慌的瞅了瞅白仙柠,眼底稍有疑虑,大约怕躲在她身后避难没什么安全感,打巧暼见白枍神慢悠悠的走过来,便急慌慌绕过石桌追上去,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悲切道:“先生,求求您救救我,不要把我交出去”。…

白枍神面露不悦,无奈被虞阑珊抓得忒紧,他收了收胳膊没有收回来,淡漠道:“一事不烦二主,你如此形态,到底是要哪个来救你?”

虞阑珊斜眼瞟了瞟白仙柠,终是默不作声,死死咬着嘴唇,手下只管坚定的抓紧他的胳膊,并不见有丝毫放手的打算。

她倒像是个心性坚定的,晓得背靠大树好乘凉,全然不顾这艘友谊的小船正当是个乘风破舱,浪打浪的节奏。

白仙柠眸底微涩,偏过头未再理会。

门外来人正是锦服披身的司马总管,自他身后鱼贯跟进一队卫兵。

许是瞧见虞阑珊挽着白枍神站在花园下,看似是个郎才女貌惊为天人的耦合状,司马那张鸡贼的老脸登时有开花的迹象,急走几步,笑容亲切道:“白先生,幸会,幸会,昨日是属下人无知唐突,惊扰了先生,今日老夫特意奉上一盒千年人参给先生赔罪,聊表心意,还望请先生笑纳”。

司马惯会来事,出手也是阔绰大方,这千年人参说送便送,却也不知是自哪个山头挖出来的,包装不错。

但见白枍神终于寻机抽回了自己的胳膊,淡然道:“司马总管不必客套,你今日来莫不是要寻我讨个公道?”

毕竟那司马府的卫兵管事川本赖是实打实死在了医仙府。

这件事虽是个意外,但以司马总管往常的作风,定不会吃这个哑巴亏,不投放一颗催命弹是决不会善罢甘休的。

今日客气的却有些意外,满脸堆笑道:“先生说笑了,先生神采非凡,属下人有眼无珠,无礼冒犯在先,先生就算不亲自教训,老夫也容不得他们为非作歹,您此举乃为民除害,须得功颂”。

他蜜里调油的恭维一番,只是这番恭维确有斜刀子插人的深意,行为上唐突不得,暗地里却将齿关咬的僵硬,一口一个先生叫的亲切,眉梢皱纹堆积,笑意却是不达眼底。

白枍神受的这番客套却并无承情之意,面无表情道:“既不是为问罪而来,我与司马总管并无旁的交情,医仙府素来不好客,你若没什么紧要事,就请你带上自家女儿回去吧”。

司马登时面如黑墨。得了这道逐客令有些尴尬,笑容僵硬,手也僵硬。

礼盒虚虚在半空中抖个不停,想来是从没料到会承受这般冷遇,默了半晌,方才低叹道:“既是如此,老夫就不扰先生清静了”。

转而严肃道:“阑珊,跟我走”。

虞阑珊惊惧退后,失声尖叫道:“不,我不回去”。

医仙府今日颇为热闹,祖母中途探头出来看了几次,估摸她不大能欣赏这份热闹,只斜斜瞪了她一眼,便主动避场了。

虞阑珊这身卖乖求饶的本事今日算是发挥的淋漓尽致,跪地直接抱住了白枍神的大腿,楚楚可怜道:“白先生,求求您一定得救救我,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给您当牛做马,报还您的救命恩情”。

白枍神委实被缠的没法,叹道:“这件事,还要看仙柠的意思”。

白仙柠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这桩事须得有天大的本事才能插的上手,既知面对的敌人是魔神,他与虞阑珊绝没有非得同归于尽的交情,偏生将这个难题屡屡甩给她来接着,却教她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

眼下比她还要纠结的人,却是那抱着白枍神大腿的虞阑珊,当下心知自己是抱错了大腿,得罪错了人,松手不是,不松也不是,场面十分胶着。

尚在胶着间,门口突然又闯进个黑衣护卫,紧跑两步俯在司马耳边悄声低语了几句,白仙柠抬望去,当下颇觉震惊。

因那护卫手里握着的东西,赫然是她昨日才被讹去的那瓶百年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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