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鱼头一回只吃鸡就能吃到饱。

吃完饭后,魏大花翻找出压箱底的几件衣裳和一块红色的布头。

衣裳都是她刚结婚的时候穿的,生完孩子身材发胖就穿不了了,虽然有点旧,但比姜鱼身上带补丁的好多了。

“瞧瞧我原来的腰多细,啧,都是给你生孩子生的!”她拿着衣裳在自个儿身上比划。

当年她可是村里一枝花,就是脾气爆了点。

原本她爹根本没瞧上孙红旗,男人嘛,窝窝囊囊的像什么样子。

但魏大花她娘说,自家孩子原本就是个炮仗,不是能忍着婆婆磋磨的,要是再跟个炮仗过日子,还不天天吵架,根本没轻省日子过。

孙红旗跟孙婆婆性子软,不会拿捏她,而且孙红旗虽然是个面团,可下地干活任劳任怨,不是偷奸耍滑的。

魏大花听了娘的话,除了身材走样,确实日子过的比别人都好。

“对对对,都是我不好。”孙红旗认错业务做的很是熟练。

“我是穿不上了,正好改改给小鱼穿。还有这红布,回头也给她做新衣裳。对了,过两天得给军子写封信,告诉他他有妹妹了,再问问他有没有棉花票,多寄点来冬天给小鱼做棉袄还有棉鞋穿。”

魏大花一边说着,手上拿着剪子一边干活,越算越觉得姜鱼啥啥都缺。

“等改好这件,我还是翻翻咱家还有啥票,像啥香胰子、小花布、擦脸的……回头都给小鱼置办全乎了。小丫头长得这么白净,再喂胖点、穿件新衣裳,肯定跟城里孩子一样一样的!”到时候带出去得多惹人羡慕!

“你不是说钱留着给军子娶媳妇吗?”孙红旗道。

惹的魏大花踹了他一脚,“那是儿子孝敬我的,我爱咋花就咋花。咋地,你不心疼你干闺女、不舍得给她花啊?”

“我没说不舍得,就是问问。”

这还差不多,“小鱼是咱干闺女、也是军子的妹妹,哥哥给妹妹花点钱咋了。他啥时候能娶媳妇还不一定呢,存那些钱也够他用了。”

孙红旗往旁边躲了躲不吭声。

儿啊,爹没保住你在你娘心里的地位,别怪爹。

想到姜鱼递给他的鸡翅膀,孙红旗也叛变了。

姜鱼是被太阳晒的全身暖烘烘醒的。

她揉揉眼睛,躺在炕上打了几个滚。

这间屋子是孙军以前住的。

炕上放着俩大木箱子,除此之外,什么杂物都没有。

地上有个书桌,上头垒了好几本书,另外还有个衣柜。

姜鱼又打了个滚,看见了还在她旁边昏睡的姜泥鳅,干脆爬起来往他身上一坐。

姜泥鳅被压醒。

“爹,太阳晒屁屁了!”

姜泥鳅一点也不生气,抬手想摸她脑袋。

可姜鱼却被他满身酒气熏的站起来离他远远的,捂着鼻子瓮声瓮气道。

“爹臭,不让摸。”

这孩子。

姜泥鳅胳膊拐了个弯儿,挠自己的脑袋。

昨天只喝了点酒、吃了花生米和蚕豆,这会儿肚子饿的直响。

“成,爹先去洗脸漱口,回来再给你穿衣裳。”

孙富贵和魏大花早就起了,早饭都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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