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害怕,我是娄阁主胞弟娄玉衡,兄长脾气不好,我也劝不住他,伤了道友实在愧疚。”

病美人说完这话,众人不禁面面相觑,虽不敢吱声,眼神里却全是惊叹。

丹阁阁主娄玉阙有个弟弟这事并不是秘密,但因为娄玉衡先天不足、体弱多病,常年养在丹阁里,修仙界对他的认识便只停留在修为高、炼丹天赋好这样粗浅的印象上。

今日一见,才知道娄玉衡原来是如此和善温柔的大能,堂堂元婴真君竟会亲自同一个普通女修道歉,与他那凶残的哥哥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若是他来管理丹阁,定不会成为如今这副丹扒皮的样子。

娄玉衡柔声安慰了一番,接着取出一个瓷瓶递给女修:“这是复明丹,能助道友重生双目,兄长行为有失,但我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小小心意,希望道友莫要推辞。”

复明丹,那可是价值百金的疗伤圣药啊!须知道,元婴之下的修士根本没有再生肢体瞳目的能力,而要是在这个阶段残废了,五感下降,道途基本毁了大半,如果不是天纵之才,哪还有机会结丹结婴?

这位真君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众人在内心感叹,那被剜了眼睛的女修更是激动不已,颤着手接过复明丹,一边哽咽一边不停道谢,血泪与鼻涕泡糊成一团,看着格外脏污可怖。

娄玉衡却并未露出丝毫嫌弃的表情,掩唇虚咳几声,在人群敬仰的神色中退回到娄玉阙旁边。

而摊子后头的云铮月则愣了神,只是她并没有关心娄玉衡,她在意的是那软轿上的男人,也就是三年前她在丹阁远远瞧见的男人,竟真是丹阁阁主娄玉阙?

或者说,是师尊的一道分魂!

就算切成片片,师尊竟还是不记得好好穿衣服。云铮月努力压抑住内心的狂躁,愁成了一张苦瓜脸。

正在这时,一群修士驭剑而来,统一着门派服饰,正是剑宗弟子,为首的剑眉星目、长发如墨,气息浑厚不可测,哪怕穿着朴素,也最为引人注目。

见到这人,娄玉阙“哎哟”一声,嘲讽得更起劲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时宗主,宗主来得可真是时候,刚好管管你这些弟子,光天化日、同门相残,将这道场搅得一团糟。幸好不是我派中人,要不然我哪儿还有脸面参加什么论道会啊,早见不得人龟缩起来了。”

剑宗剑宗时肆舟?

云铮月郁闷的心情被打断,抬头望去,正见到时肆舟和发色一样黑沉沉的脸,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师尊这一道分魂正常多了,最起码穿的多……

自古邻里多事端,剑宗和丹阁也不例外,一个是传承悠久的剑修大宗,一个是富得流油的氪金圣地,三八溪没有隔开两派的仇怨,反倒令矛盾越发突出。

几十年前娄玉阙接手丹阁事务,扭亏为盈将这个没落的门派一举扶持成沙塑大陆第二大势力,期间没少给剑宗挖坑,然而不论是多么明显的骗局,剑宗也常常闭着眼睛往里跳,原因无他,就一个字:

穷。

这状况直到剑宗五剑纷纷开源节流、自谋生计之后,才有所好转,但梁子已经结下了,又哪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时肆舟没有理睬娄玉阙,只阴着脸吩咐弟子们收拾残局,几道灵光飞入人群,其中也包括刚从思过崖放出来的宗主亲传——顾疑霜。

云铮月记得这人,当初她去报考剑宗的时候,她便在场。修士大多驻颜有术,况且三年的时间还不至于有太大变化,只是当时她能认出来顾疑霜,顾疑霜却不一定能将她同那个灰头土脸的小丫头联系起来。

顾疑霜目光从瓜子摊上扫过,在她身上定住,皱了皱眉头,侧身同笑沐裴说了什么,笑沐裴便横着脸大摇大摆的走过来:

“论道大会乃是修士切磋的地方,你一个卖瓜子的在这里添什么乱?滚滚滚,趁道爷没发怒,还不快速速滚开。”

云铮月眼皮都懒得动一下,嘴里瓜子嗑得“哔啵”直响:“我一个卖瓜子的,瓜子还没卖完,怎么能回去,道爷要是看不惯,不如先掏钱买下这些瓜子。”

“臭小贩子,还敢叫板?”笑沐裴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铜盆里的瓜子震了三震。

云铮月继续嗑瓜子,慢腾腾道:“没办法啊,上有老下有小,不都得靠卖瓜子养活,道爷如果不愿意拿钱买,就往旁边稍稍,别挡了我做生意。”

“你找死!”

笑沐裴厉声骂道,颧骨鼓得老高,长下巴也伸出来了,嘴唇乌紫,俨然一只恶鬼,张牙舞爪的朝云铮月扑过来,衣袍宽袖因灵力激荡而鼓动不止,可见使了全力,存的就是一击必杀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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