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躺在床上似青年又更似少年的岛侑,鎏金色的眸无神地注视着头顶的吊灯,没有理会织田作之助的话语,也不知到底听到了没。

织田作之助倒是听说别的人称呼他为‘岛侑大人’或者‘岛侑先生’,还有亲密一些的‘阿侑’之类的。

一时间忽然拿不准该怎么称呼岛侑,织田作之助不确定地说道:“岛侑?”

理所当然,对方没有回应他。

“这可麻烦了。”织田作之助有些头疼,岛侑一副封闭自我,拒绝与外界沟通的姿态,与他在龙头战争中把孤儿带回家的时候一模一样。

眼睁睁看着亲人在自己的面前流逝生命,孩子们会用大声哭嚎表达悲伤,这是一种发泄情绪的方式。自然也有将其掩藏在心中,像是一片阴霾怎么也挥之不去的悲伤。

港口Mafia现在面临着更新换代的极为动荡时期,换了首领,又损失了不少成员,目前的工作紧张到织田作之助已经快要抽不出空闲来照顾家中的孩子。

家里的小孩都要上学,年纪最小的咲乐还要麻烦楼下咖喱店的老板照顾。

指不定什么时候会被派去做炮灰。

思来想去,织田作之助决定辞职。

好在已经有杂志社联系他,愿意刊登他的文章,织田作之助忙里偷闲也写了不少练笔的作品,被收养的孩子调皮偷偷投到杂志社里过了稿子,得到的报酬比想象中的还要丰厚上不少。

与他接洽的编辑意外地看好他,希望他能认真执笔写完一本小说。

不然织田作之助也不敢在要养活六口人的情况下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现在还要加上岛侑一人。

最小的女孩子咲乐走了过来,她好奇地盯着明明睁着眼却仿若洋娃娃毫无生气的青年,伸出手去触碰到了对方的肌肤,还未掌握清楚力道的手指没轻没重地扯了一把他的发丝,青年好似感受不到疼痛,迷茫地睁着眼睛,如初生的稚童。

织田作之助赶紧把咲乐抱开,见岛侑仍旧没有反应。

他有预感,他可能要抚养岛侑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或许就这么一直养着也不错,他和自己家的孩子也没有什么差别。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确认一下。

他试探地问道:“要回港口Mafia吗?”

除了前任首领森鸥外以外,岛侑应该还有别的信赖的人才对。

听到港口Mafia这个名词,岛侑鎏金色的眸中微有波动,不过他不言不语,那一点微弱到近乎没有,常人根本难以察觉的波动又化为一滩死水。

“如果没地方去的话,可以暂时在我这里住下。”

岛侑的眸中似有灯影落下的星星碎光,织田作之助看到他如人偶般精致的面容也有些恍惚,这个孩子长得十分出色,他似乎知道该如何利用自己的样貌来达成目的,哪怕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也会习惯性地展露出自己最诱人的模样。

明明还是个孩子的年龄,好像承受了太多东西。

想来想去,织田作之助觉得自己一个局外人根本没有资格说些什么安慰他,对于逝去亲人的悲痛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抚平的。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又未免显得过于冷漠了,他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了一句话。

“不要勉强自己。”

躺在床上的青年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他疲倦地阖上了眸,似乎是累到了。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宽厚的手掌抚上岛侑的额头,那里的温度依旧一片滚烫,明明已经喂过退烧药了,没想到完全没有起效。

岛侑身上脏污的衣服他自作主张脱下了,擦了个身,套着织田作之助以前的旧衣服,说不上合身,勉强能穿。

“再吃一颗退烧药怎么样?”织田作之助和他打着商量道,实则也不指望岛侑会有所回答。

他自言自语着掰开了退烧药的药板,手从温暖的床褥与岛侑瘦弱的脊背之间穿过,慢慢将他扶了起来。

织田作之助本以为苦涩的药剂入口,会遭到激烈的抵抗,踢翻药片和水杯之类的,拳打脚踢,被扇一巴掌都算是好事了。

毕竟他刚带孩子回来时,他们也总是哭闹不休,别说吃药了,就连吃饭喝水都十分抗拒,大有随着逝去的双亲一起离去的意思,织田作之助每一个都是好好安抚过去才能消停一阵子。

谁能想到岛侑竟然乖乖吞了药喝完了水,在药效的作用下,很快又再度睡了过去。

比想象中的还要乖巧,却更让人放不下心来。

明天醒来如果还发烧的话,就要找个医生给他看看了。

织田作之助搓洗着岛侑的衣服时,如此想到。

岛侑的衣服实在太脏了,遍布着血污,单纯用洗衣机没法洗干净。好在织田作之助独身一人照顾5个孩子积攒了不少经验。

他清洗完衣服上的泡沫,抖了两下,皱巴巴还浸满水珠的衣物显露出了它的原样。

一件白大褂。

难道他捡回来的这个孩子,自己就是个医生?

织田作之助犯难了,他再请一个医生回来会不会遭到岛侑的抵触,但也总不能让岛侑自己给自己治疗吧?

晒完衣服后,外头的雨还没停,暴雨席卷着风刮过,整间小屋的玻璃发出碰撞的细微颤声。

“织田今天带回来的那个人会是我们的哥哥吗?”

儿童房中,咲乐趴在上下床的栏杆上,期待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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