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选两件,那么首选就是流行锤。虽然允和并不知如何使用,但此锤白链银瓜,十分雅致,着实令人喜爱。
至于矛、刀、斧三者,允和一件也没看上。
三种兵器,原来皆是长柄,以占“一寸长一寸强”之利,然而经小牛一番“加工”,全变成了短柄的“四不像”。由于柄短刃长,给人一种头重脚轻之感。
本着携带方便的考虑,允和表示只选流星锤一件即可。但小牛不答应,自作主张地将斧塞给允和。他的理由似乎很有道理:“斧是最实用的兵器,可以砍,可以削,可以砸。瞧,这柄上的尖头,还可以刺呢!”
看到小牛送不出兵器,绝不罢休的样子,允和接受了第二件兵器,但不是小牛推荐的斧,而是刀。因为他已经有了一柄短刀和一本刀谱,练习刀法是最省时省力的选择了。
对于允和的选择,小牛大不以为然。他说道:“你已经有了二师兄送的刀,为何再选一把呢?
”
听了小牛的话,允和不禁问道:“你怎知我的刀是二师兄送的。”
“二师兄刚来时,就带着这把刀。但他似乎并不喜欢,从不使用。有一次,我想借来玩玩,他却不借。我知道他讨厌咱们,但没想到把刀送给了你。估计是见到大师兄、三师兄都送了礼物给你,他才送了这不喜之物。”
允和没有回应小牛的话。对于来自二师兄的礼物,估计小牛也就知道这么多。
在此后,小牛又掏出一盒缝衣针,说道:“师兄之母即是我厉某之母。此盒针是我以铁杵磨成。每磨一下即磨进一寸孝子之心。老人家用了,担保多福多寿。”
此时,允和方才彻底知晓了小牛的一片苦心:他为自己、为母亲、为心儿,为他们全家人皆准备了礼物。能有如此贴心的弟兄,真是人生幸事。虽然允和不相信,盒中细针真是小牛以铁杵磨成,但接到针盒的那一刻,还是热泪涌上,禁不住拥抱了小牛。
允和的拥抱,最初令小牛感到意外。但很快,他也拥抱了允和,泪眼汪汪。相伴十二年,别离在即,怎能不伤怀!
之后,兄弟二人又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直至夜已深沉,方才在篝火旁睡去。
次日天刚破晓,允和便醒了,而小牛已然离去。
允和知道,小牛不愿再与自己惜别。
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昨夜已经流过了。
他抖擞精神,收拾起行囊,准备出山。
然而在拾起短柄刀时,他吃了一惊:原本银柄白刃的刀,已然变成了灰黑色!
他马上醒悟了。
一定是在自己入睡后,小牛又对兵器进行了“加工”。磨掉了短柄刀表面的白漆,使其变成了“黑刀”。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摸向腰间。昨夜,他将流星锤收在了那里。
还好,流星锤依然如故。
但腰间多了一张字条儿。展开后,又是小牛那歪斜的字条。
“黑刀白瓜,打遍天下!”
“这坏小子,就爱恶作剧。”允和笑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收起字条,提起短柄刀,背上行囊,大踏步地向山外走去。
对于故乡,允和只有一些不甚清晰的记忆。
小时候,他总是跟在爷爷身后,种地、打柴。后来,心儿加入,他们两个跟在了爷爷的身后。
偶尔,母亲从外面回来,他就像逢年过节般高兴。
可以说,故乡,连同幼年的时光,对于允和而言,只是一些再平凡不过的经历。
然而,阔别十二年,一朝归来,心中的感慨还是油然而起。
他的故乡,就是童年生活过的小村。
十二年的离别,已经完全带走了小村昔日的模样,如同长安近旁的所有村落一样,在安史之乱的浩劫后,它都是破败不堪。
所幸,家门口的那块大青石还在。十二年的光阴没能磨损它,更没能移走它。
爷爷曾经说,这块大青石是父亲生前用来拴马的。它是父亲,乃至整个家族英武的象征。
对于这种说法,现在的允和并不太相信,但正是得了大青石的帮助,允和在小村的黄昏中辨认出了自己的家门。
大门已斑驳破损。然而,从虚掩的大门缝中却透露出些许光亮。
光亮显然来自于屋里刚刚点上的灯。
母亲、心儿一定在家中等待着他的归来!
允和一时激动地热泪盈眶。停了好大一会儿,才用颤巍巍的手推开了大门。
“娘,孩儿回来了!”进门后,他大声地喊了一句。
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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