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一时有些慌乱,口齿不清道:“奴···奴婢···”

顾远歌不知想到什么,恍然道:“难道是在想你被罚了那半个月月钱?”

“对对对,奴婢是在想月例银子的事。”

“这个···我可是无可奈何的,母亲要我赏罚分明,又说我今日在鹤春堂言辞无状,是你们未曾事先提点的缘故,偏偏你又在那儿,可不得认下这个过错,不过话说回来,若是今日跟我过去的是安管事,想必也是一样的道理吧!”

这怎么可能一样!荔枝腹诽道。

“奴婢明白。”

“你明白就好,今日你跟我出门也累了,下去休息吧,让晴眠进来伺候就是。”

“是。”

荔枝低着头退下了。

不一会儿,晴眠进来,顾远歌一眼便看到她袖口的水渍,那个位置,不太像是随意沾染上的,再加上那双微红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她皱了皱眉头,询问道。

晴眠并未隐瞒什么,便委屈道:“安管事让奴婢用冷水洗一盆衣裳,若不是小姐让荔枝来叫,奴婢怕是要洗到半夜去呢。”

“什么衣裳?”

“是前些日子夫人送来的那几件广袖襦裙,说是只能用冷水洗,用府里特制的皂角,不能用捣衣杵,只是用水慢慢搓洗,洗完晾干,还得用香料熏上一熏。”

这一番操作听得顾远歌一愣,随即笑了,“如此妥帖,这安管事也算‘用心’了。”说罢放下手中的笔,朝青苗挥了挥手,“过来吧,这烛火虽小,倒还可以暖一暖手,你等下替我守夜,先不出去了。”

晴眠听话的走过去,双手拢过桌上的烛火,附近的视线立刻按了下来。

“小姐不抄书了?”

“不抄了,写了这么一会儿,心静下来,再抄也就没必要了。”顾远歌挪了挪身子,又扭动几下僵住的脖颈。

晴眠本想过去替她揉揉,可一想自己的手还冷着,又停了动作,只说道:“说起来,安管事这些日子给奴婢安排了不少其他的活儿,今儿一早,也是她叫住奴婢去库房那几个碗碟,才让荔枝跟着您出去的,她好像有意在支开奴婢。”

动几下脖颈,顾远歌感觉好了不少,这才停下来叹息一句:“的确如此呀。”

窗外,眼看着屋子里的灯火暗淡下去,安婆子有些坐不住,此时里面只有晴眠一个丫头伺候,要想背着人说点什么,是最合适的时候,而她这几天明里暗里给人找了不少事做,使唤得东奔西跑,谁知道那丫头是不是心里记恨,在里面添油加醋呢~

她有心进去看看,却偏偏被荔枝给拦住了。

被无缘无故罚了半个月月例,荔枝这会儿的心情可想而知,只是二夫人她惹不起,顾远歌是主子,想来想去,这件事只能算到安婆子头上。

这会儿见了人,心有怨气,语气也不大好。

“安管事你这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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