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秦琴叠上最后一个字的音,唱道,“好把音书凭过雁~东莱不似蓬莱远~”

……

乐声止,四人又唱又跳,完事儿挺累,谢幕时还有些气喘。

四姐妹拉起手,细细的汗珠挂在她们的额头上,薄薄的一层,随着光源照来,看起来亮晶晶的。

秦琴说道:“谢谢观赏,再一次介绍,我是红红。”

秦棋道:“我是火火。”

秦书道:“我是恍恍。”

秦画:“我是惚惚。”

四人同时鞠躬,起身时异口同声道,“我们是红火恍惚组合,谢谢大家!”

谢幕刚说完,底下顿时响起声音——

“好!”

“再来一个!”

“来一个来一个!没看够!”

在四姐妹表演前激烈争论谁最美的几个男子仿佛丢了魂儿似的,

“原来那冰美人名为恍恍,为何起了这个名字……”青衣男子眼神飘忽。

“那娇俏姑娘竟是叫惚惚,”书生模样的蓝衣男子又念了几遍她的名字,心里想,真是娇憨可爱。

“明艳大方的她人如其名,好个红红!”

“这大家闺秀竟叫火火?实在是叫人……”这位白衣男子并不知道啥叫反差。

有位官家小姐在看秦家四姐妹上台时有些鄙夷,她心道,不过又是个登台献媚的丑趣儿罢了,可当看完几人的表演后,她心里突然有种“同命相惜”的诡异感。

四个姐妹不管是弹琴唱曲还是跳舞,她们的眼神清澈、坚定、同时好似有火焰在她们眼里燃烧着,那是一种苦学过这些技艺且渴望成功,想纯粹的让旁人欣赏,想证明自己的汗水没有白白浪费的执着信念。

官家小姐从小苦练古琴,手指上常常有伤,她的母亲说琴艺练好,以后可以弹给未来的夫君听,夫妻俩琴瑟和鸣,多好。可她知道自己练琴不是为了给未来的夫君听,练琴,是因为她自己热爱罢了,不为是为谁而学。

她抬起头,目光正好和同行的姐妹撞上,两人家世相同,从小便在一起玩耍,对视间,两人倏地一愣,而后,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便齐齐释然的笑起来。

姜阮注视着已经走上二楼的四姐妹,她笑了笑,“表现不错,快去休息吧。”

……

最后一场是宋赫和李香梅这组夫妻档话剧表演。

他俩向台下介绍完各自的艺名——二赤、冬寒,完事儿就开演了。

宋赫站在舞台最左边,李香梅站在最右边,两人同时回头,又夸张的跑向对方,直到在舞台中间相遇,停下脚步,眼波流转,情深似海,简单的一套动作便浮夸的演出了“一眼万年”。

排练时间紧迫,他们俩直接套用“罗密欧与朱丽叶”的人设,又在这凄美的爱情故事里穿插了些喜剧元素,最后的成品叫——“大山与晓禾”。

宋赫身着破旧衣袍,李香梅一身绫罗绸缎,两人往台上一站,通过服饰差别,观众们对他们所演绎的角色身份大概有了猜想:

“这是穷汉子和贵人家小姐?”

“我看是了,不过,这穷汉子模样倒是清俊哈哈哈哈。”

“台上两人说的白话?有点儿意思。”

宋赫此时拽着李香梅的衣袖,不让她离去,“晓禾!你竟是如此心狠?!”

李香梅抹着眼泪又去扒开他的手,啜泣道:“大山哥,我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我父亲……我父亲他是不会同意的!”

宋赫拉扯着她衣袖的手渐渐松开,“嘭”的一声跪在地上,手攥成拳,一下一下的砸着地面,将舞台面锤得“咚咚”作响,他俊秀的五官几乎狰狞,“晓禾!”

李香梅背对着他,“无情”的走了几步,而后突然回过身,跑向了瘫在地上的宋赫,她一个踉跄屈膝跪在他身旁,用手拍打着他的肩膀,嘴里哭喊着,“你这痴人,可叫我如何是好啊!冤家!”

底下有个上了年岁的老汉说道:“痴儿怨女啊,身份差得如此多,要是我闺女,我也绝对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他旁边坐着的妻子擦着眼泪,闻言看向他,压低嗓音恶狠狠道:“就你长嘴了?!噤声!”

其实这两人说话声音不小,但周围的观众们抹眼泪的抹眼泪,擤鼻涕的擤鼻涕,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台上,并没有受打扰。

等这出“大山与晓禾”演完,台下的人又哭又笑的,看起来有点神经了。

一中年男人嫌弃道:“无甚意思!男女情爱之事不就是那么些,有甚可看的?!”

他的妻子正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听到后瞟了他一眼,然后冷笑道:“先把你眼下的泪痕擦干再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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