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步不前,他误以为她被说动,喜笑颜开地跟至身侧,却见温幼央侧目,表情淡淡:“带我走?你有几个脑袋够他砍?”
“可你们素未谋面,你根本不喜欢他!”晏觉殊丢了规矩,失礼地扣住女孩的手:“公主之前不是心悦臣吗,否则怎会签下婚约。”
温幼央正欲说话,漆红的宫门内迎面走来一小婢,款款福身:“公主久等,奴婢奉旨接您进宫。”
女孩抽出手,不愿跟他多废口舌,“你想多了,请将军自重。”
柔夷温润的触感还余留掌心,晏觉殊眼睁睁望着她步入百重宫墙,心痛跪地。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负她,公主也不会失望至此甘愿委身给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他喃喃:“央央,你一定还喜欢着我,只是迫于国稷,你放心,我不会再失去你一次了……”
软缎绣鞋经过画桥回廊,拨开一片花木扶疏,呈眼见水池游鳞嬉戏,瀺灂有声。宫殿丹楹刻桷,琉璃风灯高悬檐台,碰掷泠泠,引路的奴婢道:“公主且在信宁宫歇下,稍后圣旨便到。”
“是封妃旨意吗?”掬夏问。
她点头,随即蔑笑道:“公主出身淮楚,以和亲身份前来我大荆,还想封妃?能有个嫔位就不错了,姑娘大可不必有过多期待。”
话虽如此,掬夏皱了皱眉,她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反观温幼央,面上倒未露出不快,笑容清丽:“是,但听陛下圣断。”
婢女哼了声:“公主不愧是公主,多识大体。”
“过奖。”
夏日暑热,即便傍晚天气也闷的难受,温幼央渐渐冒了香汗,女孩骨架小肩窄,走得久了撑不住华服,覆在肩上的纱衣略有下滑,清晰可见锁骨,内里的诃子已然浸湿贴着肌肤。婢子回头一望,美人蝉鬓微散,她不自觉拢弄向后,露出一截玉润雪白的天鹅颈。
半遮半掩的风情曼妙,偏她自己还浑然不知,婢子看得有些晃念,一回神女孩眼眸湿漉,疑惑地盯着自己瞧。
她咳了几声开口,语气竟温柔些许:“公主先去沐浴更衣吧。”
众人进了信宁宫殿,温幼央匆匆灌下几口凉水后便端坐榻上,掬夏奉命臭着脸也端给婢子一杯凉茶,她不好意思,干笑接过:“公主不去沐浴吗?”
“先等圣旨吧。”她说。
婢子讪讪:“那奴婢去宫门口等着。”
前脚还没踏出去,信宁宫外风风火火跑进来另一丫头,嘴里没个把门地嚷嚷:“青暮姐!你叫我打听的淮楚公主的位分我给打听来了!”
青暮嘶了声,暗骂丫头不懂得见风使舵,回头尴尬地朝幼央扯了扯嘴角。
女孩慢悠悠地喝着茶,不以为意。
她迅速将丫头拦于门外,咬牙道:“声音不会小点。”
“小不了啊姐,”她双颊涨红,吁气道,“淮楚…淮楚公主封了……”
“不就是个嫔位,”青暮瞪着她,“再高能高到哪儿去,封妃都是祖上积德,不可能,陛下不会破例……”
不是都不是,她总算抚匀了气,摇头:“陛下封了她贵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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