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担心问她:“姐姐,我瞧着你不吃饭,难道是身子不舒服?”
杨素娥慌乱想了个理由:“无妨,是水土不服。”
正扯着谎,吴家养的家猫狮子球却不知从哪里扒拉出来了食盒,“砰”一下打落地上——
羊脂韭饼浓郁的香味立刻在空气里蔓延。
杨素娥“刷”一下涨红了脸。
“这……素娥,你不是那天不喜吃恒家酒楼的饭菜么?”杨老夫人还没反应过来。
吴夫人怕姐姐难堪,忙替她找台阶:“许是下人们不知底细,出去买菜自然要打听一二。这一打听,本地人肯定说最好的酒楼是恒家酒楼,可不就又买的恒家的菜肴?”
妹妹还在替自己找补,而自己前几天没少跟她发脾气……
杨素娥愧疚不已,“不是的……”她喃喃道。
她将食盒捡起来盖上盖,咬咬嘴唇,忽得生出了许多勇气:“陈少向在外头养了个歌女。”
\"啊?!\"杨老夫人和吴夫人一愣。
杨素娥这才将心事一五一十说出来:“我发现他在外头养歌女,大闹了一通,正好借着由头来妹妹这里走亲戚。是我不好,日子不顺拿妹妹出气……”
要不是那美食,她还真没有契机向妹妹郑重道个歉。
浦江不大,曼娘给吴夫人临安娘家人做了筵席还被她们称赞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浦江。
大概世人都有吹捧京师的习惯,原先曼娘给何老夫人办寿筵众人只是赞了声好,可这回众人却都往恒家酒楼来定筵席。
那可是吴夫人!穿衣打扮谈吐都比浦江本地人新潮领先的吴夫人。
她娘家那些女眷,可是实打实的京师人!京城的文官夫人们都说好的筵席,那还有假?
一时之间恒家酒楼里收到许多订单,有自己家做宴席来买一桌席面的,还有索性请了酒楼去自己家办筵的,一时之间络绎不绝。
樱桃喜得笑不见牙:“这么一算,应当不久便能攒下银钱。”
曼娘镇日里忙得脚不沾地,恒老爷心疼女儿,先是将恒家府里的家厨全调来酒楼帮忙,又自己坐镇招了些许厨子进来,这才填补上人员空缺。
只不过浦江小地方,一个酒楼生意火爆,自然有另一家酒楼生意冷清。
孙家酒楼以前还能勉强维持,如今被恒家次次打压,生意已经每况越下,就连原来贪便宜的客人也在李山的说服下转投恒家。
如今连上门去办宴席的生意都没了,登时慌了神。
孙夫人打发走跟自己要账的房东,哭丧了脸去寻孙横:“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如今每日里酒楼光是开着就平白花费出去无数银两,租房赁金、养厨子的钱、伙计们的吃喝,又不见收成进来,要怎么是好?”
孙横心一横:“先将人赶出去一部分。”
好好的孙家酒楼,只好先将厨子、伙计们赶出去大半,大厨自然是不动的,赶走的是二厨、帮厨小工等人,可这样一来酒楼又有了新问题。
原来二厨、帮厨们要做的活便都落到了大厨们身上。
大厨们苦不堪言,原本他们在恒家酒楼只负责炒菜环节便是,可是如今到了孙家酒楼又要剥蒜洗菜,又要择菜切菜,有时候人手不足还要当小二端盘子上去。
有人抱怨几句,孙横还冷笑:“如今日子苦了大家也只好跟我苦捱着。莫非还指望有人像我当初那样高价聘走你们不成?!”
一番话说得大厨们各个面上讪讪的。
孙横出去后,有人就忍不住喟叹一声:“还是恒家厚道啊!”
一番话勾得众人人心不稳,各个怀念起了当初在恒家的好日子:主家厚道,活计轻松。
还有人小声说:“听说那些留在恒家酒楼的二厨们现在已经一月拿三两银子了!”
三两银子!他们当初在恒家时拿一两银子,孙横挖他们时许出了二两银子的高价,可到了后来也借口手头不宽裕又给他们降低到了一两。
而这个月的银子拖到月底还没发下来呢!
唉!后悔!
当初为什么鬼迷心窍离开了恒家呢?
后厨门口偷听的孙横一脸戾气拂袖而去:“这帮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越想越恨恒家,哼!要不是他们,孙家酒楼早就出头了!想来想去,孙横心里生了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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