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云程哥哥你多保重,之婉先告辞了。”傅之婉要过韩云程手中她的青紬伞。
韩云程虽然心中不舍,却也是应道:“那婉儿妹妹,你也多珍重。”
傅之婉进了延真观的东偏内,木槿马上跟在傅之婉的身后,两个人去寻南门外候着的车马,回傅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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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从延真观听了韩夫人的那一番话之后,傅之婉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想起幼时在韩家与韩家兄妹的点点滴滴。当日在延真观,舅母说的她心里都明白,可是点破了韩云程对她的情意,她心里面却再也不能平静了。
傅之婉的日子,过得也算清闲无事。那日在正房院儿里,傅远所言让傅之婉三姐妹到钱氏房中问安一事,并没有能行。凡事打算没有变化得快,钱氏中秋赏月时着了风寒,卧床多日。等到月余后,又忙于与堂邑伯府来回走动。
钱氏一心忙着傅之媛与白家二公子的姻亲,西偏院的吴姨娘却是成日里在自己院中供奉的佛龛面前虔心礼拜,又在背过佛龛过后,指着正房院儿的方向,高声啐骂。
说是钱氏故意装病躲着她,一心只惦记着自己亲女儿的姻亲,耽误着二姑娘近在眼前的亲事。
钱氏与吴姨娘两院儿天天闹得水火不容,剑拔弩张,傅之婉反而乐得清闲。深秋九月下末时候,在韩氏忌日那天,还去了延真观一趟,礼拜上香。
韩夫人亦来延真观给韩氏上香,两个人又见了一面。恐因是韩氏的忌日,所以这次没提韩云程的事情,只是舅母甥女两人相互安慰了一番。
这次是韩云积陪着韩夫人来延真观上香。韩云程恰巧到兖州府的铺行查账。韩云程虽然人没有到,但是托韩云积带来要给傅之婉的东西。
“喏,这是大哥哥让我带给你的,婉妹妹。”韩云积将一个精致的紫云木镶金片锁匣递给傅之婉,脸庞上似露不满的神色。
傅之婉接过紫云木锁匣,又抬眸看向韩云积,问道:“云积哥哥,谁惹你不高兴了?”
韩云积这才轻哼了一声,负手而立,娓娓道来:“这大哥哥顶偏心的一个人。前些日子去登州府,回来只给你和秋妹妹带了特产礼物,完全忘了我。亏我眼巴巴在家等了他近半月,怕他被登州那疏于管教的掌柜伙计难为了。大哥哥当真是个重妹轻弟一人,颇为令我失望。”
傅之婉听了顿觉好笑,原本因母亲忌日郁郁不快之心情,也稍稍纾解。韩云积一心只读圣贤书,有时口中说出来的话认真正经却又令人忍俊不禁。
韩云积见傅之婉缓和的神色,不禁感慨道:“大哥哥说的真是不假。”
“什么?”傅之婉凝眉不解。
“大哥哥说妹妹今日心绪感伤,让我设法开解你,使得你心情好一些。我拿不出主意来,大哥哥说只要我同你痛责一顿他不从登州给我带特产礼物,你应是会有所纾解。”韩云积将一来一去仔细解释给傅之婉听,还不忘感叹,“大哥哥对妹妹你,真是了解,不愧是韩家的总舵头。”
其爱哥之心,溢于言表。
傅之婉莞尔,“大哥哥哪是对我了解,他是对你甚是了解啊。”言辞、语气、神情,过于熟悉,才会对他这么相信。
韩云积不解,当然他不解的不止这一点。
马车上。
“云积哥哥还埋怨云程哥哥,可若是将这特产礼物给他一份,他怕是才会真生云程哥哥的气吧。”傅之婉取出紫云木匣中的一串珍珠手链和一条珍珠项链,轻笑着与身边坐着的木槿说道。
木槿也是笑着摇了摇头,见傅之婉面上有笑意,试探地开口说道:“奴婢真是羡慕韩家母子之间、兄妹之间的和洽亲融。”
傅之婉双颊上依旧泛着微笑,“嗯”了一声。
“小姐,奴婢觉得韩家大哥哥待姑娘真好,凡是云秋姑娘要有的,他也从来没有忘记给姑娘备一份。”木槿复道。
如果韩家大公子能成了姑爷,那小姐这一辈子也算是有个极好的归宿了。
“……嗯,云程哥哥待我自不必说,我心里甚是感激他的。”傅之婉将珍珠手串和项链放进紫云木匣中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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