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从今往后,他会好好恪尽本分,认真做个打工人。

这才过去多久,他又要开始故态复萌了么?

“你……你你你有什么事快些说,我出来太久,阿娘会起疑的。”

她懊恼,对上他,说话都不利索了,没出息!

“屋顶修补得不错。”汤镜没头没脑地说,贞阳看他将分量不轻的瓷盘在手里抛来抛去,仿佛下一秒就要扔到地上去,不由急道:“你不嫌重吗?把鱼缸放下来吧。”

“你说这个啊——”汤镜把瓷盘丢到半空,两手背到身后不去接。

在贞阳捂眼不忍看的时候,他轻笑着抬腿用脚背接住瓷盘。

盘中水波轻晃,鱼儿受惊急游,有趣极了。

他把目光转到受惊发抖的贞阳身上,啧,她的反应也有趣。

没听到意想之中的碎瓷声,贞阳缓缓放下手指,发现瓷盘好端端立在地上,而他的黑靴正踩在盘口。

她呼吸一窒,他今晚跟那鱼过不去了是吗?

“这也配叫鱼缸?笑死人了。”汤镜讥笑道,抬脚将盘子踢翻,“骗小姑娘都舍不得下本,真寒酸。”

盘翻水出,贞阳只见两条小指细的黑鱼在空中翻个身,啪叽落在地上,扭身挣扎起来。

她放下灯笼,慌忙跑过去,跪在地上,两手合着去捉鱼苗。鱼小而光滑,并不好捉,她看着挺身弹跃怎么也捉不到手的小鱼,急得吧嗒吧嗒直掉泪。

小侍卫答应她,等鱼长大,会想办法带她出趟宫,去翠明湖将它们放生。小侍卫说,翠明湖在城中心,周围有很多酒楼,湖上还有画舫,可漂亮了。

她虽然耐得住寂寞,但也想见识见识这个世界的皇城到底能有多繁华。

汤镜冷眼观她掉泪,又见她一双手为捉那两条蠢鱼在地上磨得发红,气得想笑。他蹲身,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面看他。

“小皇女,你找到比咱家更好的狗了吗?”

他泛着柔润水光的薄唇轻轻开合,语气森森地发出质问。

仿佛只要她说是,他便能立刻去将“那条狗”咬死。

贞阳的眼泪还在滚滚而出,成串的泪珠顺着雪腮滑落。

她泪眼模糊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发现他幽深似寒潭的凤眸里闪烁着疯狂的暗光,终于后知后觉他今晚的突袭、以及这些莫名其妙的刁难都是为了什么。

他知道小侍卫来离苑修屋顶的事,也知道小侍卫送她鱼,哼,他不是失势了么?

一个失势的太监,还知道离苑发生的事?

无耻!骗子!

贞阳想自己还担心过他的伤,而他却能毫无负担闯进离苑,一次又一次地恐吓她,叫她提心吊胆,吃不香睡不好。简直魔鬼!

她吸吸鼻子,抬手推上他肩膀,满脸厌恶:“你这个神经病,我恨死你了!你管天管地,还想管我结识朋友?我看你昏了头了!就你这样不听话的狗,白送我都不要!”

汤镜伸动拇指按住她饱满的下唇,嘘了一声:“小皇女,这可由不得你。”

他道:“还有,那些话咱家不爱听,你以后不要说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年纪小,咱家不帮你盯着,你可是要吃大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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